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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上, ?3 o5 s, I! B9 y* ^7 l( X)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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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号称不夜城，实际上睡得很早。晚上街头人少得可怜，最热闹也就两个地方：“服务性行业”店铺云集的所在和香格里拉附近。罗湖关临近香港，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在此徘徊，也有很多接送亲戚朋友的人在此等候，所以就算很晚也颇为热闹。# ?7 ?- _/ A# k  D8 ]
　　我站在人群中愣住了，又多看了几眼，确认自己的记忆依然是过目不忘的程度，确认那是自己心头曾经萦绕过的那个人，确认那人现在的容貌和自己所见过的一些照片一模一样之后，我犹豫了一下，强忍着让自己不再多看那个方向，扭过头去。9 _+ S, \* 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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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倒是敏感得很，拍拍我肩膀：“行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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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询问的同时，她目光随着我的目光飘过去，虽然我已转移目光，蔡青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个月牙一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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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挥挥手：“蔡姐，咱们先去酒店登记吧，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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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5 P- Z) |# k  h　　蔡青何等冰雪的一个人，当然知道我是不想解释，点点头，笑眯眯挽着我的手离开天桥，进了香格里拉的大厅。, |0 q. r' u& v*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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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路上偷偷看了蔡青几次，生怕她追问我这个不能解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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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也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穿白色羊毛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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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i( ]7 p( X% I' N) x, @0 z　　蔡青本来打算要一个双人房，在我的要求下才改成两个单人房。她还不忘调笑我：“怎么？跟我一起睡害羞？”3 g/ |7 Y& F/ |! m8 U

( r& m+ F3 |) h7 c　　现在的我，对玩笑没什么适当的表情可以回应，只能勉强笑一下了事。7 ~! S( X0 d/ p.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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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现在的心情和状态，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 W4 E; O4 U. T& E) }1 I

2 ]- t; j6 o& G- h! f+ K9 n& Q　　蔡青办完登记手续，拿着我们两人的房卡带我上楼，见我不是很想笑，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我给这些人扯东扯西扯得多了，造成一个印象，如果我情绪不好，基本上除了张小桐没人能解决得了。在大多数人看来，我是一个稍老成一点的怪脾气的孩子，谁也不知道我每天心里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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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K5 S; }, t; U　　然而我心里哪可能想那么多东西？只是想着那两年多的点点滴滴罢了。跟蔡青在房间门口道了晚安，我扎进房间，一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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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 o  C6 t! D　　窗外就是人来人往，那个人依然站在天桥上跟父母笑着聊天。看起来身影清晰，实际上很模糊。3 ?% C% a6 j* r7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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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D) \3 T2 ?  ?( ?　　我当年的南下之旅是从广州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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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初，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在某中韩合资企业做项目，卖一种环保概念的装饰材料，当时正好我刚辞了手上的工作，就被她喊过去帮忙。同时一起去的有一个在某商场做促销的和一个家里卖手机的，我们三个人，加上两个从广告公司跳槽而来的文案，一个姓刘的小姑娘做设计，我朋友做部门经理，美其名曰“市场部”的一个伪政权就这么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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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方老板是个很实在的靠边贸走私起家的中年人，学历不高，但有着民营企业家完美务实的态度。我那位朋友大我差不多10岁，商管大本毕业，闯荡江湖也多年，工作经验还是有的。当时整个项目的总投资额达到3500万人民币，她自觉这份担子有点重，就拉了外援。1 |: J0 b& I; x8 Q; o+ M'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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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先找来一个很有才干的江西人，试图让他短期内提拔一下团队，尽量把上市前的工作做好，但那江西人看好的是中方老板的家底，希望中方老板给他掏钱开厂，大家各有所图导致谈判破裂。后来又请来了一个深圳很有名的顾问公司，当时他们团队一起来的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里，其中一个跟我成了好朋友。# o7 a% I3 q; W" P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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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个大学本科生，刚毕业一年，姓李叫李裕，我最开始还以为是南唐后主李煜。我跟他是这么认识的：当时他们公司来人替我们做市场调研，报告出来之后大家讨论产品的一些可行性方案。先是听他们几个所谓项目经理们说了两句，然后轮到我们这边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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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b% W- {/ u, @! `" G　　由于之前请顾问公司来的时候已经得知我们这群人都是杂牌军，对我们的发言也就是走个形势，尤其轮到我这个年纪最小的说话的时候，李裕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和无聊，开始撅嘴发出怪声。. s  B  x8 E- V1 c3 k9 c& t  N

- C( K0 l; ~; \- i, h: c7 h　　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是两年后的我，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惜当年我年轻甚至年幼得一塌糊涂，当时我二话没废，把手里的调研报告丢过去砸他脸上了。5 n2 a+ H$ J0 p5 N9 U  a

! Q" p! w2 G' E  W; [, i　　然后我说了很多批评这个顾问公司团队的话，正好老板过来想旁听报告会，进门就听见我对调研团队的质疑，听了之后大为赞赏，大大地夸了我一番。因为我们这边对他们的评价很低，当初说好的68万费用最少可以打个7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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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K3 K- P; r/ j　　不用说，李裕作为这件事的起因，被我用东西砸了不说，还扣了一个月工资和项目分红，之后见我眼睛红红的。2 t! Z# ?! I& L) \! T3 p

0 p9 b7 x2 l) u6 t　　我刚开始觉得挺痛快，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被人这么记恨不太好。抽时间找公司里几个姑娘和我那朋友一起请李裕和他们的头喝了一次酒，有姑娘们相邀，两个糙老爷们自然不能拒绝。酒桌是北方人无往不利的战场，两个华南地区的强者就这么被撂倒了，大家也都说了很多听起来很掏心窝子的话，成了好朋友。李裕本来对我这一手先巴掌后甜枣没什么反应，他们经理给他上了一课，说周行文这一下砸得好，砸得你以后少得意忘形，人生少走了许多弯路。我们知道，大话说多了往往连自己都容易相信，更何况是旁人？经过项目经理的一番教诲，李裕还真就认为自己如果不是提前碰到我这么直率的人说不定以后会误了更大的事。要知道我们这一单生意也才几十万而已，而李裕所在的公司通常做的项目都超过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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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5月，公司中韩双方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韩国老板认为中方投资人背景不清，贷款的1000万也很有问题，决定撤资。跟我们合作了几个月的李裕他们也将回到深圳，临走之前，李裕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如果有不顺心的就去南方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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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散伙，团队解散，拿到一笔遣散费的我在北关呆了半个月，受不了几个亲戚没日没夜的烦，给李裕打了个电话，就去了广州。/ q& ]  O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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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在广州呆了两个月，跟一个原来网上认识的朋友做一点文化生意，后来才做得心里稍微有一点底了，才辗转到深圳。' a3 n5 [3 B: W2 K: ]

; q/ o# q* L+ P  M- q3 ?　　在深圳，在一次朋友和朋友的朋友聚会的巧合下，我认识了艾琳，开始了我们两年多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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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W/ s9 P7 c2 g　　那一年，我才18岁，艾琳和我同年，也是18岁。5 \+ E$ k( H/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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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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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H- p$ ^8 t- F+ ]　　张小桐的声音和平时一样轻柔婉转，有一点甜甜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她坐在那里安静的笑容，白皙美丽的脸在我脑海里清晰得不成样子。妈的，这么好的姑娘陪着自己，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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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q- P3 t% \+ `6 z　　“所以牵了手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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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Q! q9 ^& I$ m, ~　　来生还要一起走6 w% c  G7 s!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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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了伴的路3 Q5 J( e0 ^* f: t& Z" L  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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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岁月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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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曾经在中国大地风行了很久的老歌停下很久之后，我的眼睛已经不打算继续往窗外看了。大概每个人都是软弱的吧？需要一些依靠才能放弃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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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t9 }9 y4 o% r. N' T% u　　第二天早上，蔡青有点奇怪地看着精神状态已经恢复的我从房间走出来：“不累了？”7 P& {/ L$ F4 M7 j( @/ E

% l- W8 c9 B  x  v/ g" O" |% K8 H　　“没事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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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从香格里拉出发，又去到宝安的工厂，这次我没再要求蔡青绕路，车很快到了，接到我们电话的姜博士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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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事很简单了，主要是说说目前的产品规格和成本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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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9 ?" v0 N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中国VCD起步于1992年美国的MPEG视频压缩格式出现之后，当时安徽的某公司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技术使得12厘米的光盘可以容纳下一部电影，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花了差不多接近60万美元的研究费用之后，这种技术成功地运用到了12厘米光盘上，VCD得以出现。然而当时中国的市场并不成熟，1700万美元身家的该公司并不能完全引导市场，先期投入也基本上等于是给别人开了路。当时中国第一批VCD机一共1000台，被各大公司买走研究，基本上没有流入到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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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也必须要说提及一下当时的历史情况，当时国内光盘盗版市场并不繁荣，与VCD机对应的只是几十种卡拉OK光盘，VCD机暂时火不起来是谁都可以预见的。但当时对盗版的估计也没有达到现在这个高度，大家都以为，正版盗版一起走，能在一年内卖个200万台左右已经不错了。从来没有人想过，1996年开始，盗版的风行导致了VCD机的大面积普及，到1997年，中国VCD机年产量1700万台，受惠的厂家多到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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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安徽那家公司并没有为VCD申请专利，这一个制高点没有占领，导致这家投入了大量资金开发出市场的公司最后被更多的后起品牌挤得没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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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已经过去了，VCD技术已经成熟了，VCD的市场也已经成熟了。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做VCD机的理由已经很充分，老子投资拍了《泰坦尼克》，还指望靠这玩艺多赚一笔呢……  ^2 i9 r4 r9 ~4 j; Y1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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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博士给我们讲了一下目前他所用的解码芯片的原理，对于这些数据我向来有听了也不昏昏欲睡的本事，蔡青也听得很来精神，让姜博士很高兴。我知道，很多公司高层对于搞研究的人往往不太重视，听报告也不认真，总是一打发了之。我们这么精神地听枯燥的数字和原理，让他很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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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很多专业人士来说，你对他们所研究的领域感兴趣，已经是对他们本人的一种尊重了。+ D) v6 k5 V5 r$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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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解完解码芯片的技术部分，姜博士给我们核算了一下成本，成本大概能低于市面上几种流行的VCD大概15%，而且我们的光头比它们的更耐用，在售后服务保证上可以做得更多。+ ]5 ]* i7 t$ Q$ m# r9 E

: L6 m8 A1 C0 i7 f9 j- q　　VCD机市场很快就会走向价格战的恶性循环，在这之前我不赞成把价格压得太低，甚至我们可以高于同类产品一点，但可以给客户更好的保证，也可以投入更多的广告宣传。( A9 Z* K  Y+ l- {# b2 {' f"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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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不予周郎便，然而周郎不正是因为东风才成名千古么？我只知道东风，却不是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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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5 [* A% X% o: {  p  U　　所以姜博士这样的人才是我所搜罗的重点，有众多周郎在，我何愁不能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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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H! K/ b) f, L+ n　　我跟蔡青还有姜博士谈笑风生，偶尔瞥一眼窗外，似乎隐约可见那个月牙般的身影，淡淡的，不似以前那么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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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Z0 h- y# w5 Y7 g3 E第八十六章 上* I$ G# y* G8 _: T" I, U1 N' C( W% V

% k% B! q* ?  g. G; p- D　　在跟姜博士谈过VCD目前的发展方针之后，我们也谈到了新一代媒体技术的应用问题，以及相关的一些方案。
/ _6 c4 q5 S( I% P+ e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中国VCD和DVD并行的年头持续了很久，一直到2001甚至2002年为止，VCD的用户群依然庞大而且稳定。相比之下，被3C和6C两大联盟挤压的中国DVD机产业则显得步履蹒跚，充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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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C联盟是指飞利浦、索尼及先锋等公司拉帮结派的成果，而6C则是日立、松下、东芝、JVC、三菱电机、时代华纳等公司的统称。96年全球DVD格式统一的协议之后产生了这些联盟，这帮人平时没什么事，也就是推广一下自己的技术应用产品，一旦出现敌情，立刻纠结起来跑过去跟人打官司。尤其其中的6C联盟掌握了DVD核心技术专利，咬起人来特别的疼，而且毫无倦意。相比之下，国内VCD连专利权都没申请，虽然是属于没有商业意识的表现，却也显得比它们高尚了不少。- b( T: F6 y3 n7 Q1 u

' q, p  a3 |" B, G1 L7 {# L　　2001年之后中国DVD机出口量达到5000万台，6C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仅来中国对诸多DVD生产厂商放了狠话，甚而还警告个人电脑制造商们，打算连PC行业一起算计。! D& v' g: V;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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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年里围绕着这个东西官司不断，也让中国的民族工业者们清醒地认识到，专利和核心技术才是发展的王道，拿来就用的时代渐渐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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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博士说起这几年推行新的光盘格式之艰难的时候，言语之中充满了唏嘘。信息存储方式的日新月异和数字技术的进步都太快了，快得让人有点受不了。7 U) V/ v$ z  d, e7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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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博士显然没想到我和蔡青对媒体技术及其行业也做过不少功课，说起这些他如数家珍的典故居然也头头是道，说着说着就大为兴奋，从技术和发展史谈到了对目前全球几大媒体集团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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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u. q, ]3 V5 \5 l- c* w　　说到这里，我不动声色地问姜博士：“姜博士认识那个姓袁的吗？宝石星公司的那一位。”* F; i2 c  X# N& j4 s

2 H; X2 O1 h- ]) e; ^5 z6 w& N/ A1 m0 ^　　我说到袁子春这个人的时候，姜博士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要知道1995年宝石星市值才2.5亿美元，当年上市之后大面积扩张收购了两家收视指南公司——Video Guide和Starsight，他们在此次扩张中共花费了1亿美元，而袁子春这个人也因此在美国媒体巨头中名声大振。但显然的，这个公司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忘了这个出生于中国上海，在中国香港长大的数学家，现在的媒体专利强者，他正在面对新闻集团一群老狐狸们的觊觎。% _$ C" B)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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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很充分的理由相信，姜博士一定认识袁子春，估计关系不会很好，但肯定互相之间相当了解对方的成就。他们都是靠专利吃饭的人，袁子春比姜博士更热衷于生意一些，成就自然也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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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i* m. C: v* t8 R% `, Y1 }$ I. j　　姜博士的惊讶就在于，他原本认为我们只是一批打算靠盗版VCD发家的民营企业家，哪知道越接触越发现不对劲，无论从想法还是行动上都表现出肯定不是只打算在VCD机上赚一锤子买卖的人。一直到今天谈起技术理论，谈到媒体发展的预想，他才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了。+ b) D2 c5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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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袁子春这个人很聪明，或者可以说，很狡猾……”姜博士回忆着说，“但是这个人也很有才干，在技术方面，他很强。95年他打算上市的时候曾经来找过我，希望跟我合作，当时我想回国发展，没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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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蔡青，笑道：“看来我还得请蔡姐吃饭，不是她，您这样的人才说不定又在给美国人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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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x( \! L9 e　　姜博士笑了一下：“在哪里都是做，给中国人做事最少心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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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看我的眼色，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对姜博士说：“姜博士，之前我们曾经承诺过，如果新技术得以应用，会给您相应的奖金做为回报，现在看来是我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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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b% c* v" t4 ]1 f6 P1 U/ _; z　　姜博士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这个钱不用急着给我，到量产还有一个阶段，等一切顺利了再说也不迟。其实只要公司能持续提供科研资金，我自己拿多少倒是无所谓的。”' l; Y. i6 T/ {2 m8 y1 j- M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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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的，我明白姜博士的意思其实是希望我们不要因为VCD机的成功和利益忽略了新一代媒体技术的开发。而我来深圳找他，也主要是想给他继续吃一颗定心丸。" G) O0 c5 L% {( |

9 O/ A, q: K# Z  n) }% [8 k( k& L　　笑呵呵听姜博士说完，我笑着看了蔡青一眼：“蔡姐，你说咱们把宝石星—收视指南整个给买下来怎么样？”, H- _* G3 @*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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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博士听了我的话差点没坐稳。& H  q! O. h1 @  r8 C!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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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倒是习惯了我这种一惊一乍的方式，淡淡地道：“是我们出资还是让北美太阳集团出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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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吧。”我想了想，说，“默多克这条老狐狸已经在跟袁子春讨论收购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了，不过他未必肯花这笔钱。只要不到3亿，宝石星公司就能被买下来，我们干嘛不买？”5 j9 P) U" w% e3 S# @

! s# x5 ~( N4 v& F3 T1 Y7 G# s　　被我的豪言壮语吓得不轻的姜博士举手：“……我能问个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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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b7 z5 g9 J; k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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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宝石星公司是干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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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y. r! W/ J　　“知道，”我说，“90多项专利，包括著名的交互导视专利。就这些专利，我认为值最少300亿美元。但是他们现在只值3亿不到。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宝石星的有线电视技术和交互电视技术将成为唯一的行业标准，所以我打算吃掉他。”5 C" k; U% N# u3 Z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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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购宝石星公司是我对抗默多克新闻集团的第一步。姜博士不能明白，但蔡青一定明白一点。5 O3 z' q( s+ q7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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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子春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此人极狡猾，虽然有着数学家天生不会做生意的本质，但在种种压迫面前他依然从容地发展了数年，乃至于几个最开始打算只花一小笔钱买下宝石星的大亨们不得不重新计算，最后为了这个集团默多克一共花了大概差不多30亿美元才搞定这个小公司。这是对默多克当年曾经承诺要买下百分之二十宝石星股份而食言的一种惩罚。当然，对新闻集团来说，30亿资产的公司合并换一个宝石星回来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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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C8 X5 d# F　　对我们来说则不一样。% |2 F/ H% f% H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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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w$ F9 E8 i　　我今年内计划要收购的几家公司都是在起步阶段的著名公司，只要按照他们之前的经营方针走，跟上时代趋势，盈利圈钱通通不是问题。但很显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只发展了几年，手里有近似于疯狂地捞来的一笔钱，比起那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公司们，我们未免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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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只能小心，谨慎，策略……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6 k& l' U, i  H  k: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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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股宝石星-收视指南集团是推广新媒体技术的一个大前提。目前SONY等公司对宝石星的技术还不是很了解，一旦它们发现自己离不开这种技术，那时候大家就有坐下来聊天的本钱了。2 U6 X, A#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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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DVD格式上，我不想犯国内那些DVD生产商的错，被两大联盟抓着鞭子揪个没完。5 |; X2 S8 `0 d6 c* M+ f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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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踩它们的尾巴，让时代华纳和飞利浦来求我，求我给他们专利开绿灯。8 g6 c+ ?  u+ {) L

/ g; d3 T7 y3 n  m) S　　我笑眯眯看着姜博士：“Dr·姜，您想不想让袁子春来给您打工呀？”5 \2 K0 l; A. u& p8 I! T

6 s* A; l% C! a0 }% m( Q　　姜博士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继而摘下眼镜，眯起眼睛仔细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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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香格里拉的路上，蔡青问我：“有把握收成吗？”* ~4 H) [& d( E3 p1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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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接了当地回答：“没有。”3 }( a, ~% |& w& W/ p) [# Z

. `) i/ a0 f1 N2 B! U1 K: b　　蔡青失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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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P- H# I  W  o* }. W; Y　　“美国银行家们对袁子春的评价你知道吗？”8 y- O; |% s  A: F' `6 A2 q

) ^$ V9 Y# y/ h, d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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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称，袁子春是整个有线电视界最狡猾的存在，比默多克更狡猾更有远见。”0 ~5 q+ A' R( J) X' P/ q!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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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2000年时美国人对袁子春的评价，现在当然还没几个人这么说。  H+ U; _' E( I3 g9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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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这样，你也一定要控股宝石星—收视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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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f& C$ G9 m7 ?6 @( y# r, b　　我点点头：“是，而且不惜一切代价。它将是我们和世界主流媒体集团们平等谈判的筹码。”9 h3 i+ _!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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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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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C5 Y# d/ T) G. M. \0 K　　“不成玩阴的。”我看着前面的路，慢悠悠地说，“袁子春这个人我很不放心，公司到手后，接管专利，想办法让他下去养老。”! x; m: F, }8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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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笑着瞄了我一眼：“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阴险。”; T5 q  {( u  i!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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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头，故意作出四十五度角，用纯洁的目光看着蔡青：“姐姐，难道您一直以来都没觉得我是个非常虚伪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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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5 k1 U8 @& C　　蔡青笑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早看出来，都是熟人没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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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香格里拉，我给张小桐挂电话，从我这里往外看，依然能看见通向地下通道的那座天桥，上面人流依旧，没有那个身影。1 s& k5 K/ b& y7 B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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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亲爱的张小桐小姐，很抱歉半夜打搅您，我是您的忠实FANS周行文，请您告诉我，您现在幸福吗？”* F/ S/ u& f# p! {% f

* T' S" e& I/ X　　张小桐听我说得快活，知道我昨天的心事已经没了，是以笑得也很开心：“幸福，等到周先生的电话当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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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T6 U) J( T: }& u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硬生生把英语里的俗语翻成中文说出来，“张女侠近日可得闲？”1 ^9 _* ?$ Q. [, j$ 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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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为周家少爷做事是小女子的荣幸。”张小桐现在跟我学得越来越贫，尤其是对着我，“说吧，想让我干什么？”1 Q% D; w. E$ t5 ~/ o*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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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张小桐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呃……姐姐您怎么总是这么一句话直指人心看破世间万种迷雾呢？记得您走之前我说过的几个美国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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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1 g2 R9 b( p* @; F; `, j　　“记得记得，我已经开始联络Ebey了，估计6月份之前能完成您下达的任务。”张小桐说着说着声音就小起来了，“如果五月份你要过来的话……我争取提前把这件事了结，多陪陪你。”5 W) d: j/ {;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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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从张小桐嘴里说出来，听得我心里一阵舒服，眼睛也不是太在意窗外楼下的天桥了。( M; m( f)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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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太累着自己。”我觉得一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不会说话，“对你，那句‘苦了你一个幸福千万家’的话可不适用。五月份我要见到活蹦乱跳的张小桐，不许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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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对这种话极为受用：“行啦，说说还有什么事吧，我今天要早睡，明天陪我妈进城去买东西。”/ [( H; ]0 I; w

8 f  A& P4 i* m　　我以前曾经跟张小桐说过宝石星公司的事，所以讲起来也很简单扼要——我要他们的专利，扔多少钱无所谓。现在Yahoo！已经上市，北美风险投资基金完全转手到张小桐的手上，我们在北美有足够的钱，收购肯定不成问题，就是花多少时间和花多少钱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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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3 n& U1 L( h/ [2 q$ K　　静静听我说完大致情况，张小桐问我：“你觉得大概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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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2 x2 }5 |7 T3 D　　“3亿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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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5 c' e: h! W　　隔着电话，我听见张小桐那皱起鼻子才能笑出来的声音：“那好，你5月一定要来看我，这3亿我自己帮你掏。”% J. W9 D- s- h

  S. T9 f, `6 H9 B; n　　“……姐姐，你不帮我掏我也要过去的，我就像您想我一样想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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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就算你不过来，我也帮你掏这3亿呀，”张小桐的笑让我觉得这只小狐狸仿佛就在面前，“你把北美赚钱的公司都分给我了，自己手里没有钱了吧？”; D2 m- o; }+ X. x! G5 z0 O

$ E) n8 Q" |: n% S& G, n　　我装憨厚地嘿嘿笑：“您看……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总以为给您钱就等于是给我自己了……咱们现在还是‘全球战略合作伙伴’呢，花您钱我多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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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来这套。”张女士一语道破我的虚伪，“我的难道就不是你的了？谁天天跟我哭穷来着？再说了，咱们不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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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小桐的声音一点一点细下去，细到几乎她自己能听见。( d' p9 I( W! ?; V4 m5 a(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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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个月牙身影似乎没出现过了……- P! n8 H$ {( P' l- y

& c$ ?/ }. E% q% |8 s; {4 b, B# l9 a第八十六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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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西装革履的姜博士出现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市的宝石星-收视指南公司，同行的还有张小桐和我的小姨小姨父。姜博士作为袁子春的老友，前来拜访这位著名的华人企业家，顺便提出了入股宝石星的计划。. T% ]/ M% H( V: c  s

1 c7 M+ h! U) G' ~/ ]+ B　　没有人关心一个市值不到5亿美元的公司是否要被收购，默多克还在为不用兑现当初许诺给宝石星公司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而沾沾自喜，美国政府则疲于对付电信市场开放后的混乱，欧盟在筹备欧元的发行和流通，世界有条不紊地运转的某一天，成为我和张小桐迈向世纪末，走向新世纪的重要一天。& }& B& `4 @( A5 U

7 h( a( t% N; A8 S- A　　如我所想，袁子春原则上认为北美太阳集团入股对他是好事，但原则上认为不等于他立刻就同意，这人连夜赶到东京，把目前的重要董事们召集一堂，连夜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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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s3 R% X( l' s$ ]& G　　闻讯后我几乎想拍桌子了，这不就是当年我知道的那一次抵抗默多克收购的方法么？难道他要发行新股？# I) D/ @: P- T0 ^8 M6 a

% ^& C- C1 C' c  Z, m+ g　　事实上如我所想，袁子春在第二天决定发行新股，以对付我们的收购计划。但现在的情况和当年他拒绝新闻集团收购不一样，现在是新闻集团放弃了认购亨利·袁——也就是袁子春股份，而太阳电子的收购在美国的银行家们看来并没有什么。他们认为，一个在亚洲取得巨大成功的公司未必能在情况完全不同的北美市场取得一样的成绩——尽管经过第一次融资之后的Yahoo！目前呈现出一种无可匹敌的发展趋势。但那是硅谷的事儿，是风险投资，和接近传统媒体的《收视指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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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袁发行新股的决定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尤其是谨慎的银行家们的反对。目前没有什么能证明宝石星是在朝完全有利的方向发展，发行新股的后果这家华人带头的企业也未必能够承担。默多克控股的《纽约时报》甚至讽刺说这是一次华人对华人的抵抗，一如多年前中国人已经开始习惯的内讧。% G# o/ {& v. t8 n) ~5 ?7 F8 Z; t3 g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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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轮谈判大概进行了一个星期，姜博士因为国内VCD机已经开始上市不得不先行回去。日本SONY方面对北美工程师到中国给太阳集团干活的事没发表什么意见，目前掌机配件还得靠我们解决，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 }8 d$ I; x2 W, [! a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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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的北关市的同时，划分E3场地的砸钱活动活动已经开始了，作为SONY的独占第三方软件商，展出费用北美的SCEA可以为我们负担一部分。我们的展区紧挨着SONY的展区，旁边是SQUARE和NAMCO。西方媒体称我们三家软件商是SONY独霸北美市场的得力助手。说实话我对这种说法很不以为然，但人在屋檐下，还是忍了吧。; f* v! e. w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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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之后最大的好消息是音乐节的一切已经布置妥当，现在只是每天在报纸杂志各大媒体上使劲吹，希望能创下国内同类活动的最高纪录，顺便宣传了一下最新几个音乐游戏——我不做历史题材，音乐游戏你总不能再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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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北关之后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天桥上带着放肆笑容的身影，不过更多的时间和思念还是被远在美国的张小桐所占据。一想到5月中可以去洛杉矶见到她，我就很期待很兴奋。这种初次恋爱才会有的激动心情让我觉得自己现在不是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岁的人，而是随着自己的重新生长又重活了一次，在感情上依然如当年十八九岁一样单纯快乐。0 Z8 C- L6 f7 ^! J5 E( b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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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感谢张小桐，是她让我在感情上真正地重生了一次。4 v* d2 C# f2 Z- Z# O

( E' t3 H% a6 Q# P" b& Z　　我也要感谢艾琳，是她让我成为一个真正懂得怎样去爱女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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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2 W5 ^# `: H/ r% \1 X! M  r　　想起艾琳，我的心里依然会有阵阵的难过。我不断告诫自己，还是少想的好。" S6 w' M7 s(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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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不在，长途电话还是个很受限制的事儿，相思解相思的感觉实在痛苦，我决定让自己恢复到当初那种跟朋友们四处游荡的状态。2 b) G+ O8 a3 X5 ^8 W/ N: f/ u( A$ K

2 I4 Q1 Z  \) E' o　　好歹我在自己办的学校里还挂了个名，一年到头也不去几次，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跟杨远哲他们耍了几天，又陪刘仲和邵科他们疯了几天之后，我到周广成的娱乐中心去找他，想让他陪我去学校呆两天。那个宿舍我也一年交好几千块，都没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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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几天没来，娱乐中心生意已经好得不像样了，我一进去，大厅也改过了，前面是收银台，越过屏风和前面的小厅是洗浴中心大厅，大厅中间挂了两台电视，在放三级片。一群穿这浴袍的男女躺在那，有几个按摩的穿梭其中，大多数人都在抬头看电视。, n* E$ c0 P- [7 `6 w) |

+ ~6 D; Y2 K, r, i　　王鹄志正在柜台前边调戏服务员——那个服务员在我看起来最少大他6岁，这小子真牛，嫩草都懒得吃，直接吃老草。) Q( B" j; E" l4 ^+ m,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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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老远朝他打招呼：“哟，鹄志，怎么了这是？这里改录像厅了？”2 x# W7 U( s, p# Y

: |; ?! i' H' r3 |5 i( g, w! G0 H　　王鹄志看见是我，放弃了对服务员的追击，走过来拍我肩膀：“广成的主意，挺有效的。你最近怎么样？有日子没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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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L9 N( U& }8 \1 O& C! U　　我摇摇头：“唉，往事不堪回首，记忆是痛苦的根源，能忘才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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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W: V, }0 {) ]) q' v1 R9 y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是针对看见艾琳这个事说的，也只有我自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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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鹄志笑着打了我一拳：“妈的，整这么多废话……你找广成吗？他楼上呢，我给你喊他还是你自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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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把周广成给我的贵宾卡掏出来了：“我自己上去吧，要是没这个玩意，就得掏30块钱给你们捧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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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鹄志笑笑：“哪儿能啊，收谁钱也不能收你钱不是？从那边上去吧，我让这边的服务员用对讲机说一下，没人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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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道谢，顺着楼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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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是电子娱乐大厅，说好听的是电子娱乐，说不好听的就是电子赌博。我上来就听见有人中了三个七的中奖音乐，往几排三七机那边一瞧，赫然看见鲁倩坐在那拉着角子老虎机的拉杆，周广成在旁边一脸殷勤地拿这一小篮子硬币，两人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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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 Y. z( ^第八十七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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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 Y/ W7 W0 N% w+ r3 j　　我看见这种情形，脑子“嗡”地一下。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周广成已经看见我了，扭头走人给鲁薇挂电话已经来不及，我笑脸相迎，走过去跟周广成打招呼。' x7 _( n( N6 `$ ]; y1 ?
　　“周老板，听说最近赚的不少呀。”- p, E, I/ G/ K# m. u

, W, K3 R- s3 {3 c4 y% Q　　周广成在鲁倩身边似乎说话都没平时那么嚣张了，笑嘻嘻地挥手：“也不行……一般小生意，丢人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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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应答边装作不在意地瞅了一眼鲁倩：“哟？你怎么也在这？你姐正四处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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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鲁倩没跟周广成揭我的底，周广成表情没什么不对，还真以为我她是我亲戚家孩子，笑着问我：“她姐着急了？她姐是不是上次在迪吧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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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白了我一眼：“对，那就是我姐。”. D7 M8 J$ t* J3 h* s

4 K# E* z7 G" l2 w　　我看她没打算拦我打电话，心中暗叫有戏，掏出电话给鲁薇拨了个电话，也不走开，就当着鲁倩和周广成的面跟鲁薇嗯嗯啊啊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鲁倩现在在我这里呢，您过来接她吧，周广成一脸的扼腕和可惜表情，看的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p! ?' k- t- c

. g/ Z6 ~1 W: s; F- K　　过分就过分，老子才没把你当朋友，就好像当年重生之前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没把老子当朋友，大家是互相利用而已。周广成这个人在我印象里一直风调雨顺，我现在带给他的这些机会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让他染指鲁薇的妹妹，我可不干。- |/ u$ O/ X: Z" t

$ i$ P# F% P9 a4 N: a" r　　不过我心中也有一点疑虑，虽说看样子鲁倩似乎没跟周广成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事，他们具体在一起几天了我也不知道，这周广成是出了名的见姑娘脱裤子的主，鲁薇的小妹妹这棵樱桃树可不要被这么个流氓爬上去的好。  ^9 [/ M& t- P3 t' f!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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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电话，我问周广成：“周老板，最近生意忙吗？不忙的话能不能陪我回学校一趟？我都忘了咱老师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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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听说我想回学校看看，立刻一蹦多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4 Q: r$ J+ V; u% x% s! ?- a9 a: J. J

0 a& T% K) F- }  [& J　　她提出这种要求，眼下这种情况，周广成能说不吗？我能说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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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  A% a: Y　　我看着因提议得逞而笑嘻嘻的鲁倩，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添乱啊……”" e! ~  N* ?; D+ r

* b3 X5 Z$ ~$ l! h2 W　　周广成对我的行为有一点奇怪：“你回学校干吗？到时候让你姐给你弄个毕业证不就完了？听说你姐移民了，北大都没读，真牛逼。”2 R2 N( Q, }. K' r& Z4 d

' {! {" E3 y! l　　我给他解释：“是这么回事儿——我打算去学校耍两天，你看现在，你觉得有意思么？除了数钱都不会干别的了，我说句不好听的，再跟王金凯单挑，你未必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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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到王金凯，鲁倩的表情不自然地变化了一下，假如可以给目光计算攻击力的话，她瞪我的这一眼足以让我躺下口吐白沫。  L" v. R' O2 w

* l% j& t0 R2 t! D7 S( E　　“那个小子？别说了……”周广成似乎很希望在鲁倩面前卖弄，“来给我道过歉了，还带来了他爸送给我的10万块医药费。妈的不要白不要，我拿来多加了20台扑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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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I3 Q3 i9 X  R2 A  L; u　　鲁倩自然知道王金凯为什么会主动来给周广成道歉，听周广成吹牛也不出声，悄悄看了我一眼，这次的攻击力最多也就是一小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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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的眼神让我有点受不了，好妹妹你不能在这里给我眉来眼去呀，周广成一不小心看出来了我得怎么解释？难道翻脸？翻脸我倒是不在乎，不过觉得有点没必要。而且现在就我和她两个人，真要动手，我不被打成猪头才怪。4 S: O8 I( j+ A; w6 N8 ]%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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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倒不像我想的那么敏感，他站在鲁倩身边，需要扭头才能看清鲁倩脸上的表情，光顾着跟我说话，也没太在意鲁倩的眼神。我可知道，这小子争风吃醋起来劲可不小，最少今天不能立刻在这里为这种事跟他翻脸。老子一秒钟几十万山下，跟他扯什么扯？7 n$ s6 n* E% Y8 m3 q3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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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跟周广成交换最近的情报，譬如谁谁拿了一批不错的摩托啊，附近那个当官的因为一点破事被人整下来了啊，或者他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啊……我就不得不感叹官宦子弟和普通百姓家孩子的不同，他们关注的东西永远是我没兴趣也没能力关注的。从小就这样，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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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看见我之后话就很少，偶尔说一两句也是关于评论某个人“太笨”或者“真傻”之类的话。美女放屁也是香的，同理可证美女说什么都是对的，周广成无限次地附和着鲁倩，听得我觉得有点腻了。! y, H$ r: t' @" ?2 e7 ~; C% S

  v5 \" `  X# s0 c　　幸好鲁薇的电话及时解了围，她的车已经到了娱乐城门外，我招呼鲁倩和周广成下楼，周广成要跟王鹄志交待一些事，我和鲁倩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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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S. w8 V* [2 i- |9 A　　周广成刚进经理室，鲁倩就快步走过来，又使劲瞪我一眼：“去深圳也不告诉我一声。”表情气鼓鼓的，看表情很快就能哭出来，这女人啊，她天生就都是出色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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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g* F, s7 f6 p2 Z. F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拉上她的手往外走：“去的急，回来的也急。没告诉你是正常的，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我去了深圳。”5 J: P* `2 h% _( \4 G: e( [

; L3 a, Z7 J1 Y; `　　鲁倩手任由我抓着，也不使劲挣脱，跟着我走出娱乐城。鲁薇的宝马在路边闪闪发光，车上的美女一摘墨镜：“小倩，你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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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回头看了一眼周广成娱乐中心的牌子，不以为然地道：“无聊，你们也没人陪我，我就跟他来这玩了。”) T& o  n( D/ Y7 `9 p*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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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扭头看看大门，周广成还没出来，对鲁薇挥手：“上车说，鲁姐你让她坐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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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连拉带扯地把鲁倩给拽到车上，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位，对着后视镜问我：“行文，你怎么知道她来这里的？”8 Y' Q7 x: [# q/ q$ b

* G8 z2 _, n; V4 g　　我长叹一声：“说来话长了姐姐……呃，咱们先不说这个，鲁倩，我去学校一趟立刻回来陪你玩，你不跟我们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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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e! d1 X& K( n　　鲁倩回头看我，嘴撅得差不多能当衣服架了：“不行，你就是看不起我，从来都不搭理我。”5 c8 u' D! g' h- @

) V: n7 \! w% C. l+ f　　我双手合起来给她作揖：“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等我把这几天的事儿忙完了，全天陪你好不好？周广成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希望你跟他混在一起。”, r5 Z6 K+ N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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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鲁倩扬起漂亮的小下巴反问道，“你不怕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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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Y8 q) f8 I) p: _　　“不怕。”我说，“因为我比他更坏。听我一次话好不好？你都觉得去学校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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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1 x9 z) x- {, S, i& L& [　　鲁薇插话了：“行文，你让她过去也行。我到学校那边跟着她住，出不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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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8 @# H' ?  }8 I$ p　　我想到鲁薇在身边确实也出不了什么事，为了以防万一，给郭振打了个电话：“郭子啊，有没有兴趣到三哥老家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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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T/ [( _& R3 {% Y& P9 g% u　　郭振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有，有，怎么着，什么时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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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f' k! p/ D7 m! q" D* A  U　　“带好衣服和细软，即刻动身——对了，榆林县你比我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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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过，其实三哥走之前没少带我去。”郭振说，“老爷子也认识我，我最近也在寻思着要不要去给他带个好。三哥很久没联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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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吧。”我说，“你家门口等着，我们过去接你。”! ^4 n% |8 i4 [9 i1 c. V

) \( Y: _: e' W" `. \7 v　　鲁倩见我不再反对她跟着一起去学校，也不闹了，回头又给我一记眼神，这次攻击力估计只有能把我打出鼻血。7 |8 k1 V3 j5 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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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中: B; R) s: ^6 d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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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交待完诸项事务之后出来跟我们汇合，颇为失望地发现只能在后排挨着我坐，鲁薇发现了这个细节，戴上墨镜前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笑给我看的。# j! K2 S& L# I' \/ ^! N. M7 ^% n: V% G

- J/ L. m- F7 V% m2 j　　我也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  I0 q+ ^1 c" N

2 A8 K% w4 W1 T　　我们四人接了郭振之后直奔榆林县而去，路上周广成因为鲁倩的姐姐在而不太好意思说什么。我介绍郭振给周广成认识，说一些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在路上我大讲冷笑话，诸如什么两只香蕉一起在路上走，其中一只觉得热把衣服脱了，另外一只就摔倒了……还有什么一只北极熊无聊开始拔自己的毛，拔光了之后说了一句“好冷”。好在车上的几个人都比较有幽默感，听了之后笑得不能行，鲁薇甚至不得不把车停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笑够了才敢继续开。8 T: Z, V* b5 E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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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笑够了拍拍我肩膀：“咱能不能讲一个不冷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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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m  P: a% L" w6 J- a

$ t+ P( x/ A4 n3 ]8 o% h# O　　“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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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4 ^& T( {: O( E　　鲁倩回头，大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盯着我，期待我讲不是冷笑话的笑话。2 l, C% k( d( T# e$ S+ ~: j; h

2 c6 N, Q8 H9 ^6 Y2 s　　我看大家都很专注，也不废话，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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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K; o9 l/ X: V4 @. x9 r　　“从前有个小孩，对着热锅讲了个笑话，就不是冷笑话了。”( y& t* w' {4 h4 W4 T5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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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A" ~: B7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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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又停了一次车。+ `" J; a4 D0 w" m+ ^. k% s4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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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榆林县地头，我发现这里又多了一些建筑和工地，看来现在还真是房地产热……但我知道，97之后，很快就该降温了。! K- `: m; P4 U1 \6 Y

/ [0 N+ @. O4 I( p/ j, ?' F　　这种话不可说不可说，我一边数着各种工程项目的优劣，一边随着车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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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V, [1 U+ r2 |6 s: g　　鲁薇是学校的名誉校长，门卫拦市长也不敢拦她——市长可从来没为他的下岗做过什么。我们进了学校，我看着郭振：“怎么样？还不错吧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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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1 f4 c# r7 j　　郭振这个早就打算跟学校决裂的人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和继续扩建，学校的绿化和保养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小树林郁郁葱葱地茂密起来了，估计给不少狗男女勾搭提供了好场所。体育馆也开放了，图书馆也扩建了，唯独和其他学校不同的是没有什么主题雕像，一个名人雕像没有。这个是我的意思，我觉得搞这种形式主义特别没意思，挂一点给人类社会做过实际贡献的科学家比什么都实在。# z/ ]3 S$ Z- Y, ?3 a# 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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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挂杨振宁的，挂了邓稼先的，一样是做出伟大成就的人，我更钦佩能让自己受委屈的人。社会和当时的情况可能对他们曾经不公过，作为后人，我们就应当多传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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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在学校也没少交狐朋狗友，一到操场上立刻就有人来认亲了。当着鲁薇这个名誉校长的面，大家都不敢太放肆，也就是说说话互相使个眼色什么的，我还看见周广成对着鲁倩得意地挤了下眼睛。2 V4 j9 t. _  w

& \1 }* x/ C7 x8 Q4 e　　果然，即使是官宦子弟，也脱不了这个俗套，在美女面前摆弄这些玩意。须知，如果女人对你没兴趣，你把孔雀屏开得再满也是白搭，勾搭异性不在于落力在各种方面表现自己，那种程度的表现只能勾到自己期待值以下的异性。对于自己想勾且觉得有难度的异性，耐心和观察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n, h  H* i# e

- P) \% L) o. ]! v; r' \. n( c　　大概也是周广成一贯以来习惯了追一个成一个，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钱和口才都不成为优势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通过主动表现来博得美人芳心？$ F3 z4 F$ J, [8 ]

+ Y% n% o- p) z0 q5 N% }$ M　　我在心中暗暗为周广成的表演叹息的同事，也很高兴一件事：这至少代表周广成还没把鲁倩上手，而且鲁倩对他兴趣确实不大。$ L# J* q5 g% I4 {/ H

' `! M$ ]) `- v. i" V7 e; ^+ A　　我让鲁薇先带着鲁倩回班上报道一下，郭振在操场上蹲着看姑娘，我和周广成各自回到宿舍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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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没有人，我用钥匙开门进去，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这个宿舍我一天都没住过，估计其他人也不是都那么守学校规矩老实这里住。我翻了一下自己电脑桌上的抽屉，翻出一些之前留在这里的书，随便用一个落满灰的帆布口袋装满，拎着就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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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Y' G: f$ P: ]　　这里的一些书是我还没来得及看的。我很久以前就有这种习惯，在各种自己可能出现或者停留的地方撒下大把的书，厕所、床头、课桌、汽车后坐、背包……正是这种一分一秒抢时间的方法让我有时间每年都读无数的书。我非常赞成雷锋的一句话，时间它就是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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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m. O; ^. }: }　　我刚走出去，迎面而来一个身高极其魁梧的大个子对我呼喝道：“嘿，你干嘛的？拿着什么东西？”2 V% Y& N) Z% s2 h3 b1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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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这一叫吓得够呛，往后退了两步，难道被人当成贼了？听说女生宿舍经常丢内衣，他们抓那种贼怎么没这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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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目光咄咄逼人的大个子，迅速恢复冷静：“我是这里的学生，来拿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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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这里的学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大个子看来认准了我是贼，一点不为所动。. A6 G+ m  d- s/ t0 o%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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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怎么证明？”我报了班级和姓名，看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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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扯！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班有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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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说我还不知道我们班有你这么个人呢，老子可是过目不忘的人。仔细想了一下立刻豁然开朗：“你是新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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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半年了，不是新来的。”" r+ R, P: H*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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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对我来说，半年内的新生当然应该是新来的——最近半年我几乎没来学校，看来这个误会还真不小。2 R. D' x6 q+ O! M6 b, h/ u$ [3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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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打算说什么，因为在宿舍的露天楼道上争吵引得不少人围观，郭振也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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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3 q! z) `5 R　　“怎么回事？”郭振看见一个一脸不善的主对着我扯脖子吼，二话不费伸手就去推对方。9 i+ q7 b/ V2 c.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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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个子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体积悬殊的情况下跟他较劲，也伸手去抓郭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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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2 x+ m  g* b2 \5 M% E　　我看过香港50年代白鹤拳弟子陈克夫挑战吴家太极掌门宗师吴公仪的录像，那是新派武侠小说的最初开端，也是东南亚武术热的一个新起点。但从录像上来看，两大高手很似在那里互相摸来摸去，完全不好看。眼前郭振和这个大个子就有点这个意思，郭振手推过去，那个大个子仗着自己手长，要去抓郭振的肩。但郭振只是手这么一错，整个人就向后退了两步，那个大个子不仅没抓到他，伸出去的手还没法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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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U" F6 T5 _& Y1 z　　我看郭振下手有点过了，拍拍他肩膀：“行了，留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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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点点头，又向前一步，抓起大个子的手腕轻轻一推，喀吧一声，对方脱臼的手恢复活动了。那个大个子看郭振身高不高，手臂上都是肌肉，知道是个扎手的主，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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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L1 y7 t% `3 C# Y' S　　我知道郭振是手痒故意找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很耐疼的来试招，无奈地摇摇头：“哥哥，你爽了，我有得解释了，来，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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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给鲁薇说了宿舍发生的事之后，我让鲁薇意思意思给我记警告处分，这种事不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记过我又没时间在学校里“表现良好”消除记过，一个警告差不多了，且那个叫黄英南的大个子也有错，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质疑别人——当然，其实我觉得他一点错都没有，换成我也会这么问提着口袋从宿舍里走出来的陌生人。7 C# f5 v# V. r  ^/ @3 ^' u2 T

1 I. Z+ F5 \( M　　经过这样一个小小插曲之后，我拎着帆布口袋回到了班上，李鋆旁边还是个空位。现在正是下课时间，他正坐在那玩男生版的《With You·流行版》，看丫对着手掌液晶屏流口水我就知道，这小子养的一个是个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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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o+ n7 P3 m- \3 E) k　　我凑过去一看：“切，还没成形，看你这样我还以为已经进化到能换泳装的形态了呢？”) p2 M# Y( m: K8 J9 Q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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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鋆像被针扎到似的抖了一下，看那样似乎差点闪了腰——但是他有腰么？. c. E. I) t# L. M! z

: r! x8 p( ?: ^& v; b/ q6 Y　　“你别像个幽灵似的，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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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With You》的白金限定版：“嘿嘿，要不要来交换道具呀？”9 M0 |5 c- P$ G- n! M' t; D6 J" d5 B

: X3 A- C2 y& d0 h( `) \; w第八十七章 下1 X+ l6 t" v" R! `

9 g$ O+ o2 z2 E　　重新回到学校听课的感觉还真不错。人生就是这样，除非有强烈的热情和信念，否则就不要一样事做到底。什么都是会腻的，同理可证，任何事一段时间不做也是会有兴趣的。现在在我看来，学校老师们讲的每一句话都几乎能赶上张小桐半夜给我唱的歌一样宛如天籁了。当然，只是几乎，离张小桐的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9 ?8 v9 m8 ?# K#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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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鋆没怎么听课，一边拿着手掌游戏机惊呼我的高级道具一边问我：“你干嘛去了？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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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课听得正爽，随便挥挥手：“一个字忙，俩字很忙，三个字就是忙。”1 M$ k* P9 E2 d

/ W  S, W/ g9 c　　当然忙，攻城略地，美国人嘴里夺食吃，澳洲人手里抢钱花，跟日本狼一起跳舞，还有法国鬼子一条绳俩蚂蚱……能不忙么？2 o# H8 l. z/ g. Q

: `: u4 _& W6 ^　　我心满意足地听课一直听到下午两节课上完，鲁倩就坐在我前边不远处，偶尔回头看看我，见我貌似一脸全神贯注的地听讲，她也不表示什么。等到自习课的时候，此人恶狠狠地把目光里积蓄的攻击力转化成纸团砸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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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上课丢纸条，好久没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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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V' U$ n# {　　打开看，上书：“周行文，晚上陪我去逛街好吗？”字写的还不错，比我当年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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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撕了一页作业本的纸，写上：“没问题，不过我想拉鲁姐一起去。”用力丢了过去。3 L  Q2 j( j% n- B8 Z8 f  i

7 \# D1 p) S4 l; n# u* Y" c" w　　纸团非常不配合第砸了鲁倩的胸口上，鲁倩斜了我一眼，小脸通红。李鋆在旁边特别不开眼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小子扔纸团还挺准……”* \1 H/ l; Z5 @0 m.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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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学徐鲁倩的眼神攻击力瞪他：“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些道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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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5 i3 ~* E6 [" r4 g6 r　　李鋆立马老实了，低头继续摆弄联机线和自己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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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5 |0 r4 Z6 F5 F; ?' d1 l% d　　鲁倩的纸团再次飞过来，打在我脸上。) C* G0 ^5 |& R" G2 [( _* L

5 r$ ~% v6 s( w2 D( ]. z, e' Z: ^　　“不许带我姐，要不然我找周广成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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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自己姐都不认了啊，真毒。别跟周广成出去。”" V( `% ?/ {) d) h; @

! |; h% ]1 d( d. e6 h2 _　　“我姐不爱逛街，我那是体谅我姐。”3 P- P( V. `5 I. J, F! ^$ D) J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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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营养的对话通过纸团飞来飞去，很快我的作业本就快被撕光了，鲁倩也好不到哪去，在翻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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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 x8 t0 {4 s- m　　我觉得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来学校怀旧也没有这么怀的，赶紧又扔了一个过去，这次比较乖，砸在鲁倩腿上——还好，天气还凉，没到穿裙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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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咱们这么浪费纸张有罪啊，下课说吧。”* ]2 D+ `6 F8 V0 g$ K! h

6 k# p1 T; a' Z1 c/ U　　鲁倩回头看看我，点点头。/ O6 @, D5 H8 u0 l) o6 {9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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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帆布口袋里抽出一本书，是《阿甘正传》的小说，我很喜欢其中阿甘痛苦时坐在自己家房子外面仰望星空的那一段描写，从头开始翻，翻完整本书，下课了。" `1 f, B. |, ?$ R% n! H

5 ?# _8 ?8 a6 l+ j. Z8 r5 S　　我收起书，拎起帆布口袋，跟鲁倩并肩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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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榆林县的晚上比以前我所知道的晚上热闹得多，我很喜欢逛城市的夜市，灯光和热闹有点人类对抗黑暗的意思。当然更重要的是夜市的东西极为便宜，盗版磁带和烤铁板鱿鱼并存，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卖。整条街都很热闹，人走去就能发现无穷的乐趣，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组成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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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D& t4 [. M( R9 v. P( {　　鲁倩喜欢零食和服装，我们两人人群中穿梭，有时候太挤使得她不得不拉着我的手。倘若换一个年纪，换一种心境，甚至换一个时间，我都会对这种有意无意的接触有一点心动。但现在我脑子里有一大部分装的是张小桐，还有一点小小角落装的是艾琳，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鲁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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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t9 z/ R8 y6 ?　　我看见周广成跟鲁倩在一起，心里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我对这个美丽的小姑娘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目前最想做到的就是让周广成尽量别得手，他对别人家姑娘下手也就罢了，鲁薇的妹妹还是不要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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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l" g; K  Y1 p- d# Z　　鲁薇很宝贝她这个堂妹，我自然也要向着鲁薇。为了鲁薇和鲁倩，我是不在乎跟周广成翻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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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正在跟鲁倩买棉花糖，周广成居然也出现在夜市里，而且还看见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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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a$ q5 j4 j! z$ c% ~4 D  X　　我倒是大意了，全榆林县就这么一个夜市，晚上无聊的人都来这了，说不定一会还能碰见李鋆他们呢，周广成出现当然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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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站在夜市里看着我，阴着脸：“行文，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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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r' o, l6 w7 X+ y$ V# T　　我心里一凉，妈的这麻烦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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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纸条赫然就是我扔给鲁倩的，上边写着“别跟周广成出去”的字样。" f) l& T, {' f( D; ?

+ D/ q3 ?  X/ h　　鲁倩倒毫不在乎，用没拿棉花糖的左手勾住我的脖子：“周行文是我哥，他说什么我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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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N9 C$ n- E2 \) s9 t　　我扭头看了鲁倩一眼，我什么时候成她哥了？- f  w, |& m( U5 d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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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表情不变地看着我：“行文，我把你当朋友，你还是一直把我当外人啊……”" S* `3 m! v. G' ^

  ~* g5 n! P# W* x$ ~　　我还没等说什么，一只手从周广成身后的人群中伸出来，一把勒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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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了下眉，那只手看起来最少应该是30岁左右的人才会有的，周广成从来也没有什么超过30岁的仇家，这人能是干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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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手勒住周广成之后，从周广成身后的人堆里出来好几个人，单独看每个人都没什么特征，合起来看也没什么特征。这些人目的很明显，冲注意他们的我和鲁倩就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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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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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没见过在闹市区绑架的，这榆林县当真是个无政府主义强者云集的地方了，我拉起鲁倩的手，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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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u0 U- E( h5 I- I6 A: T　　鲁倩不傻，当然看出来对方的意图，跟着我一起跑。周围人多，我们个子都不高，钻得倒也轻松。6 e8 c* ^2 x5 d+ h3 N0 x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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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实上我们逃跑的速度依然赶不上后面追过来的速度。没跑多远，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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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有一个鲁倩，我不能放手不管，回头看追过来这几个人，我心里一沉：难道我就这么被人绑走了？' w0 q5 b- D" q9 S) J7 V

+ ?) f8 P# c; K4 G, g　　正在我近似于绝望地打算跟追过来的这几个成年人拼一下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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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随周广成赶来的郭振说，要和平。7 m& M, Y9 v. v- g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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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就用暴力来制造和平。

xianghack

第八十八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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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S  ?1 X4 l  X* X/ e% ^+ D" _　　在街头打人的事似乎已经太常见了，即使是一群大人勒着周广成的脖子痛打他也没有人管。但郭振从裤兜口袋里掏出折刀并把它在灯光下挥起来之后，有人才意识到这已经从平常的动手升级到了动刀子。
/ f$ P8 u' W# w* W6 k. s7 E　　尖叫响起，郭振一刀划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爷们手臂上，长长的斜斜的一道从小臂向回走，一直划到手腕，从臂弯到手背，奇怪曲线状的一条红色长痕一下暴露在所有人视线里。: n# r: h" h' n# u;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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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太多了，女人的尖叫中夹着男人的向后退的骚乱，因为大批的人一起移动，一时间后面几个人没法立刻过来援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郭振的刀已经扎在低头只顾腕痛那人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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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双手就想去把扎在肩头的刀，摸到刀的同时又不敢拔了，想是清醒地认识到拔出来会导致失血过多。郭振倒也痛快，伸手帮他拔出来了。6 H  ?3 Z# K$ }" i2 x9 L*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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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惨叫。+ X5 Z7 Y; w: U0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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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郭振来了，心里有了底，转头对鲁倩说：“赶快跑。”伸手把怀里电话递给她：“给你姐打电话。”# i  F  @! X+ ^4 I6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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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慌乱着接过电话：“你要干嘛？”$ G: n9 r/ R* o' O  Y! \- m0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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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歪了歪脑袋，丢给身边一个冷饮摊十块钱，操起摆在摊子上的一瓶啤酒，对鲁倩淡淡一笑。1 I6 k' E( p, i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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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帮忙。”) c1 R3 ~# i4 C, n$ U5 {6 o2 u

+ V3 q* C" d/ y　　来不及管鲁倩了，我操起装得满满的啤酒瓶抡着就冲过去了，一啤酒瓶砸在第二个赶到的人脑袋上——幸亏他个子比较矮，否则我还够不到。5 j& S: p6 v% x0 B5 j(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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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瓶碎了，马尿一样的啤酒溅了那人一身，其中有几片玻璃碎片打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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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都没想，拿着剩下的半截酒瓶就往他身上扎。虽然天气冷，穿了不少衣服，衣服领口附近还有肉可扎，手上也都是肉。我心里有底，扎不死人。6 d2 R8 s* I& l# Q/ _% o0 [& H/ W+ G4 V* n

9 ?* J/ [# F, l+ ^  r# Y9 M/ B　　一下，两下，三下……捅到第五下那人已经接近崩溃了，一片片碎玻璃都扎进肉里，那种痛一般人是不可能忍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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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动手，郭振已经靠到身边拉我的手了，帮我挡下那人要抓我头发的手：“嘿，我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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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c2 D1 D- [' b  T& Q　　我还没等说什么，从已经离得老远的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一群看面色绝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这群人一句废话没有，呼啦啦一群人围过去，把几个打算抓我和鲁倩的人都围住了。& K5 j9 y" S  J) a. j. a4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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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拍拍我肩膀：“我带了人，刚才在你们学校没打痛快，这次怎么也得先动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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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2 w: G: O: w6 `9 z　　我眼看着被我扎得眼睛都直了的这个哥们也被人一脚踹倒，拖着离开我们老远，都傻了：“刚才我上课的时候你去老爷子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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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3 }% G) m3 C  @1 f5 H+ N　　郭振淡淡一笑：“照啊，来了不跟地头蛇打招呼，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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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a& l/ {# Z! J　　我想到周广成还在对方手上，心里还是有点着急：“周广成还被他们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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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眼神很笃定：“别着急，看这帮人连家伙都没带，是求财的，他肯定没事。”1 w" e$ N2 k" g0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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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我怎么觉着这帮人是自信到一定程度不肯带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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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仔细看了一下，要不是刚才被我和郭振打个措手不及，这些人身手还都是很好的，最起码被围殴得不是很惨，郭振这边要不是人多说不定会吃不小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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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P( f  e- }　　关键是，人太多了……渐渐的我们身后又出现了更多的人，围着这些人打，围观的也把圈子扩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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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U1 f$ q2 N! u　　郭振拉拉我的衣服：“走吧，看看周广成怎么样了。”# T2 ~5 `! Q  }% `0 c/ u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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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跑多远，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看着这边的鲁倩，无奈地朝她招招手：“过来吧，躲什么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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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x1 o0 {: n　　鲁倩看我朝她招手，老老实实过来了：“我，我给我姐打过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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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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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5 l/ w* i  |, A　　“她，她说……她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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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P+ @0 Z  L9 G  k　　我看着鲁倩瞪大眼睛磕磕巴巴的小样，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臂：“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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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咬着牙硬挺：“没，没有……”- B6 j, |/ L, h  L, |# [( K" b. S

4 S! F6 R5 z  k& h% h$ h( e8 p　　“还装？”我低头看她的腿，“抖成这样了都，吃亏长记性，以后注意点吧。”& ^! N1 U& a5 A) ~9 Z& d9 v+ g

8 B# V7 I8 i7 z　　郭振在我身后拍了拍我：“行文，有点麻烦。”5 {# l) U7 I7 Z& H9 x

8 _  ?2 x6 Z) \2 a. [　　我挑了挑眉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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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两个殿后的，周广成让他们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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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阵慌乱：“操！把这几个都拎回去，问问路子。妈的，周广成千万别有事，有事这帮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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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摇头：“难说，敢在这边闹这种事的，肯定不认识老爷子。妈的这什么世道，大街上就敢动手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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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Q2 B- H# n7 ]2 g- Z　　我拉着鲁倩，等她腿不再那么抖了才慢悠悠跟着郭振一起离开。从事发到现在十多分钟，居然一个警察都没出现——我大概明白老爷子在榆林县到底只手遮天到什么程度了。: `: S. p* \1 n6 M6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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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电话的鲁薇很快赶到，看见我们三个一脸的关切：“没事了？有没有受伤？”- j. C: q  v+ `' F"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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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鲁倩推到车上：“鲁姐，你带小倩先回去，我和郭子去解决一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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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了看我，见我脸色凝重，不容她多说什么，点点头拉着鲁倩开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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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郭振说：“找点人守着鲁姐的住处，不能犯两次一样的错误了。”, M: k6 w# y* U+ S& [- R) W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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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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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几乎可以因为伤人被刑事拘留的混蛋小子大摇大摆离开了夜市。三辆面包车里塞满了人，郭振带来的，还有给我们扎得不会说人话的，经过几个兄弟的简单包扎，再辅以绳子刀子，这些人倒也老实，冻鱼一样被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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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坐在我对面，掏出一包烟，给同车厢的几个兄弟先点上，又把烟递向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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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摆摆手：“不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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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笑着点点头，又给同车被绑的三个人一人塞了一根，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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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暗夸他做得圆，内外分明，对自己兄弟是个尊敬，对外人也是个尊重——刚才我们打得死去活来不要紧，现在你在我们手上，说得客气点是客，就得给一点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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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人被点上烟之后，脸色缓和了一点。. u- B7 [/ M0 ?- u: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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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朝离他最近的那个中年人点点头：“大哥，脸儿挺生，哪里人？”6 N. G) m* \+ E; Q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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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看了郭振一眼，没说话。- ~, M% }  D, n8 i/ h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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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笑笑，磕了磕手里的烟，也不继续问了，任由车子出了中心街道，往县城郊区的工厂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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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的父亲在榆林县的实业不少，有流体设备制造厂、糖果厂和汽保设备厂。其中汽保设备厂应该是王鹄志他爸有一点关系，糖果厂在榆林县城里，最主要的盈利大头在流体设备制造厂，这里的阀门经过一家挂名外企的包装后出口加拿大，再从加拿大卖回到国内来。由于是创汇企业，政府对三哥父亲的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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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4 ]5 [& z% J& p# S) h　　老爷子平时没事基本上坐镇在流体设备厂里，郭振拉了人当然直接找老爷子定夺——不管这个事能不能解决，用了老爷子的人，还是得让人家拿主意比较好，这是一种礼数。在这方面，郭振一向做得比我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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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0 U9 s6 e) d1 {0 z* I- G　　到了工厂，看见那个看门的我就知道……这里晚上留下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人长了一对牛眼，眉毛浓得跟香港漫画的主角似的，偏偏脸上还生了一脸的横肉，若早生几年去演电影，说不定比成奎安还红。& t" @7 b7 m) \5 s/ p

( O$ z0 b& B& }2 Y' F　　开车的司机跟那人打了个照面，两人比划了一下我看不懂的手势，那人挥挥手，大门打开，三辆面包鱼贯而入。. Q0 T( e# b5 Y- y: j& A  R5 J

9 F# S" j9 a4 f, Y5 Y& ~& \　　我看了一眼郭振：“啧啧，演电影一样。”# D0 B& E: U( ?0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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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回了一句我常说的话：“生活比电影小说更离奇。”( R4 M) U$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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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不再说话。3 e9 W; R: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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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条冻鱼被人从车上搬下来，郭振双手揣兜里跟我一起走在众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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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我对这种会面总觉得心里没底，因为主动权不在我手上。  E7 x. m1 a5 o6 i/ |; B9 X

- h' d# C0 {6 b* U+ B* \' k3 M9 `5 p　　“挺好说话的。”郭振笑笑，“他还想感谢你让三哥肯回来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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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亲情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淡的，我也就是帮三哥找了个台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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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j+ L% F$ v3 e! u- ~* p7 Z　　郭振拍拍我肩膀，跟我一起走进一间仓库。. r% P6 u4 B* l) x$ x5 B( 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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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鱼们待遇不错，一人一张椅子都坐在那了，只是双手还被绑着，我仔细看了一下，绑人的手法很专业，两只拇指并拢被绑起来，手腕上又缠了一圈，这样绑基本上没什么机会使出力气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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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C+ \2 g( [8 m) D# p　　一个相貌隐约有点像三哥的人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见我和郭振进来，站起来朝我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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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打量他，这人看起来脸如三哥一样有书生气，可惜脸上的皱纹实在太多，纵横遍布着破坏了他的年轻。我看了一会，始终无法确定他的年纪，但我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三哥的父亲。2 n8 c9 B9 b4 u: ?#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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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我和郭振，先是笑起来，随后用力拍了拍郭振的肩膀，再朝我伸手：“沈昆瑞，朋友赏脸，叫我一声沈叔。”" N  N& g. z: W: t! P

9 v4 n/ o& U& V5 G　　我握上他那只宽大的手掌：“周行文，一直听三哥说起沈叔的风采，今天终能一睹，不胜荣幸。”0 s, G# E* }- d/ y* q

# ]7 K8 `' N' Z9 K: P, U& V+ U　　沈昆瑞听我有模有样地说着酸溜溜的客套话，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哈哈，自家人，别客气。你是什么人物，沈叔能不清楚吗？来，坐。”. F8 m3 a$ E$ y5 v9 Q- T

  q6 o; A: U% I　　我干笑两声，跟郭振一起坐在旁边给我们准备好的椅子上。: p( I) s0 N" `: ~+ [  g$ |$ c

2 a5 C3 a# }1 j　　沈昆瑞看了看这几个人，问我：“小周，你朋友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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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 \% m( p4 b3 Q( W1 y

2 @0 d5 ^) k% R; V+ t  [) Y　　老人挥挥手：“不用问了，找他们的老大来吧，他们是海城人，他们老大没记错的话是小勇。”: V) E1 L* B+ l: 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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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看沈昆瑞的表情立刻一脸的高山仰止：“沈叔，您认得他们？”  N9 a$ Y; @- Q5 o& A

: ~! \' G; I2 H+ J+ C/ D　　沈昆瑞对郭振笑笑：“全省出来混有名有姓的我都能记住。小二，你给小勇挂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这几个我就认识俩，其他的都是新人么？”2 h" }! U0 B0 A7 N. I/ x6 V.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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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沈昆瑞叫到外号的人立刻用身边的电话挂电话，这个人嘴很灵，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明白了。9 u* J; f# p5 x8 _'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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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叔，”小二捂着电话说，“勇哥说他马上过来。”6 c" n+ `: v* G% G9 Z: B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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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眼睛一眯：“马上？什么叫马上？告诉小勇，一个小时内来不了，让他去火葬场门口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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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挺机灵，沈昆瑞吼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把捂着电话的手松开，自然那边的那个“勇哥”也听见沈昆瑞的话了。7 x# l' `. [* D

: z* j( ^' i- W7 r　　挂了电话，我们只能坐在这里干等。沈昆瑞吩咐手底下人去给这几个被绑的准备点吃的，意思很明显：一是对敌人也要客气一点，二是吃饱了才死符合中国人作风，吓唬吓唬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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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U$ Y* r6 s" ], K2 t　　沈昆瑞坐到我和郭振的旁边，问起三哥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以及跟他恢复联系之前的生活。我和郭振倒也照实说起来，说得沈昆瑞连连叹气。我觉得这挺好，一个人一旦对自己所做的一些事能够做到自责和自省，事情往往会朝好的方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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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人之间的事儿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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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说着说着，那个“勇哥”已经赶来了。这个胖子进门就朝沈昆瑞一跪到底：“沈叔，是我管教不严，您给他们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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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_: n$ \, F2 D, i1 w　　沈昆瑞看了我们一眼：“今天的事儿你们小哥俩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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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3 y1 }: ^, W8 B: C　　郭振摆手：“沈叔，我们只想知道我们朋友的下落，咱先把话问明白了，回头怎么处置还是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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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微微点头：“也好。”+ i! w( U: I) p$ R  \

1 j) D; M0 x  d( D7 y! h) H2 R　　转头对勇哥道：“小勇，你也不用这样，起来吧。我这两年不如从前了，没那么大火气，你给我个解释，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你看怎么样？”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昆瑞脸上笑呵呵的，仿佛跟人打商量一样。, M, l/ V. z9 Q' ?. L7 f"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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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勇哥看着沈昆瑞的笑容，大冷天的脸上明显开始出汗：“沈，沈叔……我，我来之前都，都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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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点点头：“然后呢？”6 n, |% I4 u" ^/ k9 A- W* ?

5 l" T$ }2 L/ x3 e( y* @+ Q　　勇哥都没敢站起来，就在那跪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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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7 o; h( v# K6 l# H4 v. T2 w　　原来这次来对我们动手的几个人主要是冲着周广成来的，周广成他爸在附近的山上投资了不少钱，买了几个山头的五十年使用权。附近一些同样搞开发的房地产商干不过这个当官的，在生意上吃了几次亏，加上周广成自己还开了个娱乐中心，把其中一个老板的生意给顶得不能行。那人索性一横心，打算勒索周广成他爸一票，再趁机整点事儿出来——如果周广成他爸不拿这笔钱，儿子就得死，拿了，就肯定是经济上有问题，可以找人揭发他整他下台。* A0 F0 x8 S8 g* N8 Y7 O

6 G' Q% g0 t4 O. v　　这一招我不是没见过，不过这帮人消息也太快了点吧？我刚跟周广成到学校不到半天，就赶来动手了。不过想想整个北关市和周边地级市加起来最远也没超过两个半小时车程，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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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哥这时候看起来特悔改，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我是真不知道啊沈叔，这个事都是小林这个兔崽子不知深浅搞出来的。他前几天收了几个小弟，没跟我打招呼就出来瞎闹……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您大人有大量……”! p7 P5 J9 q" P+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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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摆摆手：“给他们几个松了，让他们把周家小子送过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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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沈昆瑞为何不问具体是谁指使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问了就越了出来混的底线了。当老大要服众，该放的地方就要放。3 s) R- z& f$ `# ^$ P0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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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松绑的几个人看自己老大这么不顾身份在那低头认错，知道自己惹着狠角了，一个个不作声。那个被勇哥叫做小林的低头走到勇哥跟前：“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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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x: {. V- m# I0 |/ k　　我和郭振在旁边抱着手看着，这小子似乎没挨多少打，脸还是端正英俊，很能讨女人喜欢的那种长相。# a( b, J- e* K7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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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哥不管这套，当着众人面狠狠抽了他两个嘴巴，本来挺英俊的脸立刻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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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v; H# ~8 J' H( D　　“妈的，这种事也好干么？你以为你是谁？”勇哥在那演给众人看，“赶紧让跑那两个小逼崽子把人送回来，要不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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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7 f' k6 y/ S  v2 ~$ {　　小林不傻，赶紧接过电话，给自己兄弟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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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 {( Q3 B( _( I9 y' c　　没多久，周广成回来了，脸上不少淤伤，看见我和郭振的架势知道是我们把他救回来的。原来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点敌意，不过扫了一圈周围这帮神色不善的人之后，他也非常聪明地什么都没说。# z" e8 b; c5 `& D  A- ]

+ C4 O0 ?+ Z* j4 A; ^; g　　沈昆瑞看了看把周广成送过来的那两个小青年，应该是这些人里年纪最轻的，摇摇头：“年轻人有胆是好事，但不能有胆无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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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Z! h' M) p2 M5 o　　勇哥吓得连连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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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2 q( ~　　沈昆瑞看看周广成：“小勇，你们把这位小朋友打成这样，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吧？我给你面子，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点面子？”: Y8 s+ z& p. i+ e4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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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沈叔，您划道吧，只要饶了这几个孩子，您说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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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问周广成：“小朋友，你觉得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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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咬着下嘴唇，眼睛转了无数圈，最后还是一摇头：“算了，让他们走吧。”5 T' n! D2 W4 ^1 _8 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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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冷冷地瞄了一眼勇哥：“看见没有？你们啊……还不如一孩子。赶紧滚，以后再捞出西柳海城那一片，我肯定没今天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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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哥知道好歹，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两扎百元钞票，也不管周广成收不收，按到他手里：“兄弟，哥哥在这里替这些不懂事的弟兄们给你陪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混饭吃的穷鬼们计较……”/ {# P- T6 a2 G- |

. o4 h' {# i7 x5 v+ z2 k( [+ Y) e　　周广成状态恢复很快，他冲勇哥淡淡一笑：“您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该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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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昆瑞笑道：“现在的孩子比我们当年真是强太多了啊，小哥几个晚上谁也别走，我做东，咱们去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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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I) a* m# }' T" z　　我看看周广成，又看看郭振，心中生出极为怪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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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郭振挡着，一顿酒下来，我脸还是没红多少。周广成比我实在，他特佩服打架打的好的人，跟沈昆瑞手下的几个人喝了一圈，几乎是被人扛着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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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8 @9 {% n8 G( Y3 S　　坐在鲁薇来接我们的车上，我把解酒的罐装茶递给郭振：“晚上一起去鲁姐那住吧，房间正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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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也不推辞，看了一眼旁边死猪一样的周广成：“今天喝酒的时候他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像拼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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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 x/ S6 x8 M3 I. {- J　　我含糊了一声：“可能心里不痛快吧。”3 B' S- _+ j2 ?4 x1 C: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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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笑着看我：“为了什么事？”9 p) j$ g+ B" h( p: `

8 G- ^) n% @9 ]9 q& V% R4 P: g% |　　我低头嘀咕了一句：“用不着问这么仔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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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笑着拍了我一下：“等他酒醒吧，问问怎么对付那个掏钱想绑他的。妈的，见过买凶杀人的，没见过买凶绑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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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W3 T9 l5 g  j# Z: L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难说，现在这帮土鳖农民企业家，真以为有钱了就什么都能干了。你见过暴发户没有？我见过，真镶一嘴金牙，在粤菜馆门口要‘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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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X( C7 T0 A2 m8 l% p/ y; I　　郭振笑着摇摇头，继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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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在前面开车的鲁薇：“鲁姐，你妹妹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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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p1 f: J# U6 |1 I. l$ C0 \9 S　　“啊，”鲁薇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倩好像给吓坏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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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鲁薇道：“鲁姐，这事我们自己来解决就行了，您就不用跟旁人说了。”" p2 F. a" U5 }# s* {+ l3 z; C

$ ?/ c7 a; o& p+ l4 B; l7 D' `　　鲁薇点点头：“今天跟你们一起喝酒的那个老头是谁啊？三哥父亲？”) W& h; o+ b# N4 B* Q' Q

6 \6 s1 v; ~- T' |" c. S　　我和郭振一起笑了：“鲁姐眼神够好的，三哥跟他爸长得还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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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了鲁薇的住处，我和郭振把周广成给连抬带拖弄到楼上，丢到以前我住的房间，我住张小桐以前住的房间，郭振住鲁倩的房间，鲁倩和鲁薇住一个房间。安排妥当之后，我想了一下第二天该怎么面对周广成，在充满张小桐回忆的房间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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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我被敲门声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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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4 w$ J4 ]. X7 @　　开门，我看见周广成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明显是心情不好加喝高了之后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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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6 y8 X( ?" A- I* R　　“行文，我能不能进来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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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O( w6 h2 ?5 {2 S　　我揉揉眼睛，回头看了一张小桐的眼房间：“不用，我到你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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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走到客厅中间，发现郭振也出来了。0 p5 ~- I! M2 ]+ n8 C# O

3 l# `/ W3 G& U) L0 a$ ^　　“半夜约会啊？”郭振走过来，“门敲那么大声，聋子也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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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f5 H# |  q+ E2 ^　　我微微一笑：“得，一起吧。咱们先谈谈这个打算绑广成兄的强者，私人恩怨放放，好不好？”5 @1 u9 y( U- U6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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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n6 Z: p, o6 L4 L$ J　　我们三个进了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最熟，顺手把灯打开，又拧开了音响，比约克的歌粘粘乎乎地飘出来，我看了看周广成和郭振奇怪的表情，还是换了一张西班牙民乐的CD。- }) I# v5 v6 U. i% ^  k# y
　　这次就顺耳多了，俩人表情正常。我又从床边的小冰箱里抽出三罐红茶，一人一罐。& d, [) ^6 c! W: N

  F/ \$ U5 W0 K* Q7 }　　我对周广成说：“今天的事儿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就是你没来之前的——说完怎么解决你自己想办法，我能做的也就到这了，你对我的个人意见咱们再说。唉，最近一段时间挺忙，本来回来学校是想跟万校长他们见个面吃个饭，没想到碰上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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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e+ N9 c* k" g+ @　　郭振轻轻咳了一下：“说重点，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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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老脸一红还是小脸一红，总而言之是低头也跟着咳了两下，大概讲了一下今天问到的具体情况。* U: I+ d; M' U% F& z!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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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讲完了，问周广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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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w9 f6 r1 g  D　　周广成拿着罐装茶放在嘴边没动地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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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跟他多废话：“广成，是非进退，你自己心里比我有数。今天出了这种事，我也不奢望你再当我是兄弟。但鲁倩是我的亲人，我站在亲人角度想，绝对不会答应你们之间的事。你不爱听我也说，你现在的成就有一半是你爸给你的，你现在的年纪、性子，都不足以承担什么。你对兄弟有情有意那是另外一回事了，鲁倩不是兄弟，是我妹妹。我考虑的角度和你不一样，你不理解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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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现在还是只知道快意情仇这个概念的年纪，虽懂人情世故，我这番话能听进去多少，听进去后他能从旁人角度为别人想上几分，都很难说。郭振尚未说话，坐在旁边看这着我们，我说完话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大家的呼吸声。' Q3 H# N# B9 n9 z4 U" l( \, s- Q

. o% X& e2 L% |+ \3 h　　周广成想了一会，起身去床头把外套拿起来，穿在身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也不阻拦他。( Y2 d; M0 E3 q; D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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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见我不动地方，也不说什么，看着周广成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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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都没回，大声说：“叫你们家老爷子小心对付，敢对你动手就证明他们没什么怕的了。还有，以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有时间可以想想。有解决不了的事来找我，我和你一样的话，火里来水里去，不二话！”8 a& _( \+ z( s

1 g) ~: C+ T# N1 W7 G# Z' o# Y　　周广成静悄悄地把两层防撬门关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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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把CD机按关了：“郭子，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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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9 P& Y/ A+ ~: X5 |　　郭振摇摇头：“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做得对。”& n. H2 v9 N! p+ F/ S7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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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一声：“算了，睡觉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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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站起来和我一起往外走，走到客厅的时候，他忽然回头：“不对。”) `( ^. U& ?' w/ V#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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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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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摇摇头：“这事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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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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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郭振说，“我觉得没这么容易完，肯定还有蹊跷。”, M  O/ T* o! @

' w6 x/ v. }: I" C　　我和他对视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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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v! p# G* o2 Y: ~& C( z" e( t　　我们两人几乎是一起跑向门口，拉开门，朝楼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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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三步一跃地下楼梯一边问郭振：“周围有兄弟在吗？”2 r' ]( S3 H7 R- `  [8 D) n3 d" X+ Z

1 K: i1 i; }" {8 A　　“有，”郭振跑得比我还快，“楼下有几个在车上守夜的。”1 s/ _, j5 k0 S3 M5 }( x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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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郭振这么说，我心算放下了大半。: A4 |  }: ?7 Y' x  P

4 ?) i  Q9 s1 P& O" ?　　我们俩赶到楼下的时候，周广成还没走远。我和郭振像两条体超负荷运动的狗一样追过去。1 t6 b3 r' k& F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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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听见我们喊他的声音，回头看我们，目光一点也不友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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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s* m* b8 k4 V' C, C　　我喘了口气——这么多年的锻炼怎么跟没有作用似的的呢？' r; t7 X0 y9 }7 Z, f2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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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们回去，明天天亮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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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2 f  u% e8 X　　“不用，再让人抓了是我自己活该。”' ]$ p! g7 H9 A# ]" C4 }+ Q

3 @# _* F1 b5 G8 ~% G　　我怒了：“妈的，你能不能让人省心点？郭，绑他上去。”1 L- w3 Z. V; V# o

) r! i  m$ ]. x: p2 f　　郭振一共用了三下，就把周广成的手给反擒住了，还空出一只手来吹了声口哨。; i, N# v3 Y3 p8 I4 f7 P' Z( ^

! \( k0 N3 c( i, l, d  ?　　我被郭振的口哨声吓了一跳，做贼一样环视四周，幸亏现在汽车报警器不流行，不然这一声口哨之后可有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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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g$ r  j9 K7 D6 ^2 K5 I! W　　停在小区停车位上的一辆面包车里跳出几个人来，其中有我们白天见过的那个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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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s, Y! }; P7 [" v　　郭振按着周广成朝他们走过去：“二哥，让这小子在你们车上呆一晚上，明儿把他送回市里去，麻烦您了。”) z2 x' L! }5 Y  `

9 c3 Z2 K% B1 `+ M　　周广成被扭得生疼，骂骂咧咧地问候我郭振的各种女性亲属，我们也不理他。跟人对骂的年纪我早就过去了，郭振更是务实到从来只跟人动手而不叫骂。郭振过去又嘱咐了几句，我们才回头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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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9 L1 `, h9 Z! L, y2 k　　从停车位到楼口这一段路，抬头能看见那个象被人打了眼睛泛起繁星的夜空。我想起多年前我跟郭振曾经有过的一次对话，转头问他：“想有钱么？”/ ]3 |" ~) M9 c

4 B6 g1 j1 ]! p: B( c$ d8 s　　郭振愣了一下，点点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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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了干吗？”4 [4 o! `& {%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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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摇摇头：“还不好说，买个岛国，搞点军队，晚上开着搭载核弹头的B2去美国上空看夜景？无所谓吧。”5 z, Z  W2 X! f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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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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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楼上，我看见鲁薇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c/ ?2 v0 z- k  f7 L8 \5 z

1 \$ M9 S) h" }　　看见我们进来，她淡淡一笑：“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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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Q6 Y1 j3 L　　我知道，刚才我们那么大声音，聋子都听见了，装睡这种拙劣行径才不是鲁薇的风格。这种事不好解释，解释也多余，对她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在楼下，明天找人送他回市里。”. S$ _% X% K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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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点点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整理一些东西，你们先睡。”! J8 K4 J3 y/ J; O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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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她灿然一笑：“您也早休息，明天开始，事儿不断呢。”& B7 f7 Y5 v! N* }  l3 d9 N9 I9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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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端着咖啡杯朝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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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下# V6 q" d7 ], D2 s9 k5 b0 ^

( F4 Y+ T' `+ F7 X9 F3 H0 r: Y1 j　　第二天早上，郭振接到电话，周广成已经被扔在市区他的娱乐中心楼下了，我估计他会第一时间联系他爸，那么这件事我基本上不用管了——尽管我和郭振都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但谁也说不上什么不对。原来围着张小桐转的几个姑娘剩下了两个还在北关没走，我干脆喊过来给鲁薇当护驾。鲁薇对我的决定不是很抗拒，估计也是为了鲁倩的安全着想。/ o! G  \5 K7 R5 |5 q$ X/ D

' z4 ^! e" T0 \　　我们上午联络了一下万博琛，约他中午吃个饭。整个上午鲁薇都在忙着公司的事，我看着鲁薇来回奔走，几个秘书像飞行射击游戏里的僚机一样跟着鲁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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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4 O0 _; r  E+ r/ p( l8 i0 a　　等鲁薇忙完了，万博琛也到了，我们一起去榆林县开发区的一个五星酒店吃饭。; c  J" C7 M5 O) i0 A! ?

9 N& v4 z7 u% b4 \8 N5 a4 U( k+ H　　席间，我对第三方财务监督的事提出了一些想法，现在鲁薇的担子太重，公司的部门依然繁多，各种财务问题很让人头疼。我推荐了安永。对世界第一大的PWC——即著名的普华永道，我很有一点怀疑。世界人都知道中国某个著名企业曾经因为轻信他们而导致损失千万的案例，01年财务丑闻的时候也只有安永会计师事务所比较门儿清，选择它们意味着能远离一些丑闻。虽然我肯定要做假账，不过不能让人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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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0 g' H% Q8 X7 p6 N+ x' {- {　　吃饭的同时，我还提到一个事，那就是我想把学校做大做多，配合那个创业基金，让学校的人才资源和基金之间形成互动。  i% ?2 V# s0 z4 O: L, p2 A0 _%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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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没什么可反对的，也就是个宣传上的噱头而已。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张小桐来给万博琛庆功，最近一段时间学校搞得不错，而且前途一片明亮。对于这个教育上的事我很看重，能够给更多很可能是优秀人才的人竞争的机会，让他们加入到目前的社会竞争中去，比赚了美国人和日本人钱更爽。% w5 K, C, Q: u$ k: S8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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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挺不齿国人对外张牙舞爪对内也青面獠牙这一套的，有那个时间喊什么国际地位之类的废话不如对自己家里人好一点，一边挖着脚上网一边在网上大骂各种社会问题的人真就不如肯躬身投一个硬币在公益募捐箱里的人。) k9 E$ o) E* G; I2 d; O

* a' B6 T5 q* _6 W' D) V: [; m5 p, F# R　　尤其是城市里长大的年轻一代，很多人缺了务实精神，空谈一套一套，可惜就是捐个钱都要绕路走。希望工程这么多年，肯一对一捐助学生的人一直不多，不是没那个钱，是没那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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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觉得这就是教育问题，家庭社会学校三方面联合形成，家庭我暂时没办法动，社会的改变也很缓慢，于是只好考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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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对我这么热衷于公益学校也不太能理解——我自己就是个以身作则的典型逃课坏学生，不过他也觉得这是好事，没跟我仔细讨论。5 J6 L8 x3 d: a) {

/ h- Z/ I- V2 s; B+ N/ S　　吃过饭之后，万博琛回学校，我们四人一行一起回到了北关市区。8 X2 _" s: Y0 h$ ~* H2 R- f

6 Y- `; H+ \* `+ G　　我给王金凯的父亲去了个电话，问清楚了那个在山区搞地皮的商人到底是谁，王德荣还很惊讶地问我：“怎么问起这个人来了？你不知道么？”0 N0 B7 A3 m" G$ U6 Q, y$ \

4 Z* H  v% W  P5 R, |. E　　我打了哈哈：“没什么，一点生意上的小误会，找王叔了解一下，您别问了，也别告诉别人我问过您，好不好？”* s0 p  a8 {# e* ]3 ^

* K  }- \7 h  E1 R　　王德荣何等聪明的老狐狸？立刻保证不说出去也 不 追 问——当然，就 算 他 说 出 去，我也不怕。8 u( n0 T( d# X  ^/ i8 N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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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跟周广成父亲有利益之争又落了下风的土鳖企业家叫唐敏，以前是靠纺织起的家，做了几年之后把厂子承包了，然后转手出去，利用国家政策搞房地产。最开始挺顺利，后来周广成他爸自己也开始搞地产，这姓唐的有点看不起周广成他爸：一个城建局长能有多大能耐？没想到后来周广成他爸守得云开见月明，调到市里去了，一下子权大了不少，姓唐的立刻吃鳖。估计是日子久了，积怨深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没智商成份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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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j* N: B$ o0 K& n9 p　　我懒得管这事，丢一边不去想他，周广成他们家老爷子内外兼修，手腕一流，对付这种事再合适不过了。我自忙好我自己的就是。+ \1 ^, `2 o+ k  m

6 z1 s5 A& I. @7 L  g$ X1 G4 m　　跟周广成翻脸是在意料之外的事，不过我没什么时间为此惆怅叹息什么的，张小桐的电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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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H* I  P6 v- Z3 H- z　　宝石星的谈判进行到尾声，袁子春在股价上稍微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终于妥协了。没有了默多克的支持，没有了金融家们的鼓励，没有了董事会的广泛同意，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看事态发展而已。好在张小桐承诺公司的首席执行长官将继续由他和姓梁的担任，这一点让他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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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宝石星—收视指南不同的是，Ebay的夫妻店对投资和并购显示出了极大的热情，张小桐现在在美国的公司布局是一个控股公司下辖各个分公司和基金。风险投资基金承诺在2年之内为Ebay筹集4亿以上的美金作为发展资金，所以收购Ebay的速度基本上超过了我们在街头打一架的速度。) O* j& I( U' r# `' k5 w4 q" @, _$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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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在4月底，美国传来消息，宝石星的收购到底是完成了，为此美国太阳集团共花费美元零，人民币零，张小桐私人为我垫了3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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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t3 u6 U. h3 d( E　　就在我们忙着疯狂收购的几天里，周市场从华南地区赶回来，给我带来了新的销售网络分布图，虽然没有最初预想的那个效果，成绩也超过期望值的百分之七十，这个成果已经足以说明周世昌是个不世强者。; a0 K) E3 K) X. W1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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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相安无事到5月，音乐节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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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r2 s5 c' ^- Y# L% `! C& v　　我站在离主会场很远的吉普车上，眺望远方，问蔡青：“见过这么多人么？”' t/ Y( K6 V* h6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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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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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四个人，我，鲁薇，蔡青，刘明耀。我们现在在距会场还有差不多半公里的距离，从这里看过去，五月初微绿的青山在远处抹起一条条起伏，在这些起伏的背景前，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土地，简易围起的场地和经过精心设计的舞台表达了这次活动的宗旨——开放与敬意，开放的是界限，敬意献给一切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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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舞台后面，有一些给来演出的音乐人们准备的临时房间，以及一排排接送人员的车辆。聚集在会场的大多数音乐迷是自行赶来的，因为门票实在便宜得要死，按说这种级别的事肯定是在XX体育馆之类的地方搞，能这么贴近群众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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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W/ [$ O9 `( x+ z　　为了这次音乐节，我们临时聘用了大约1000名工作人员，地方政府还支援了几百名地方警力过来，以维持现场秩序。但即使是这样，有些慕名从其它省份赶来的人加入到人流当中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估计得少了。9 I4 m+ m8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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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音乐节的主持人是黄霑和内地的一个高校生。黄霑坦言，喜欢跟年轻美丽的小姑娘一起主持节目，对此我们只能莞尔……当然老家伙的口才和水平实在不是盖的，就算说的是他不太习惯的普通话，一样能让未开幕的整个会场气氛热烈。6 \8 a1 P5 q9 U, A9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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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四个来音乐节只能算是走个形式，除了刘明耀要上去致开幕词之外，其它人都没什么事——我们还忙着去算钱呢，哪有这个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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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g9 S) c4 j8 S* S- m　　车开进会场，刘明耀西装革履，头发梳得铮亮，看起来绝对是社会精英型败类的打扮，在黄霑“有请太阳电子总经理刘明耀先生之开幕辞”的引路声中走昂首阔步走上台去，在麦克风前站定，会场四周巨大的音响中回荡着他象征性的轻咳。9 {. n: G9 e2 [( e- {' f

4 F- E- `* w3 X　　抖开我写的开幕辞，刘明耀面部表情凝固了三秒钟，看见台下一脸坏笑的我，这人表情扭曲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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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想办音乐节，我们就办了。想来的人就来，不想来的人就别来。”1 q0 n& z8 Y( z

( l: W" p1 _* ~# d. j- R　　（郑渊洁叔叔请您杀了我吧……）; e) R' }- H1 ^0 p8 A% Z' Z

; f6 @* P3 G, W  B7 ]1 W　　后来电视台和报纸上称刘明耀的这次开幕辞是有史以来最绝妙的开幕词，还有报纸称，正是这种务实求实的精神，才导致中国民营企业迅速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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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更多的孩子愤怒地打电话和写信来揭发刘明耀抄袭他人言论的事实，这是全国实况转播，所有电视台都很有默契地没剪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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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_7 w) w4 H2 c9 Y0 W　　音乐节上我碰到了邵科、王易和高康，问起他们组队去日本开演唱会的事。因为之前要宣传，预热，彩排，搞各种噱头造势，我不知道他们愿不原意。2 L% ~' k  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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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些事，邵科是最不抗拒的，王易也差，高康觉得有点接受不了，理由很简单——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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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c# h; a1 ~6 v, w% A; v9 a　　“这个演唱会下来，应该有差不多500万可以拿。”4 L+ \5 z1 B6 C, a. }4 W! d

3 W2 D; V* Q2 l' n　　我简单明了一句话，把高康的烦恼解除了，因为目前乐队人手不够，还得把上次鞍山演出的几个哥们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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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着王易和高康的面，一再叮嘱邵科：“千万要保持好团结，别出那种一有钱哥们就要闹散伙的事……咱吃得起亏，丢不起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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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4 ^% ^, l0 y; w+ E　　邵科看了看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有钱了是买拖拉机还是买牛车的王易和高康，点点头：“放心吧，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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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邵科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邵科，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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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节第一天的演出才到一半，我们已经匆匆赶到沈阳。在沈阳，姜博士从深圳发过来的第一批VCD机已经到了，五月份开始，新品牌VCD之战就要开演了，我们站在仓库里看着闪闪发光的VCD机包装，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时代进步的气息。要知道，科技和人文互相交战又胶合的时代就快来了，资讯、概念、产业、创意，这些东西统统都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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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s' ]$ P0 Y　　而我们，绝不是惟一一批有准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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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刚开始的一个月，我一直过得很糊涂。" R7 j8 }1 @% a8 y6 J' n. y
　　按说VCD的批量生产已经开始，我应该再亲赴深圳去鼓励一下姜博士，但一想到深圳那个地方，我依然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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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曾经在广州花园酒店跟鲁薇的那次倾谈，男人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女人，我在性格的韧性方面照比鲁薇张小桐等等这些我接触的女性差太多了。偶尔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看着窗户发愣。时间过得飞快，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5 v. v9 s& {# W* D

, d' a8 k0 Z  ~& r　　出国手续一直在办，大约14号我从大连直飞洛杉矶，同行的是刘明耀。蔡青和鲁薇留守，我嘱咐郭振，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姓唐的现在近况如何，不能放松警惕，难免这个人狗急跳墙也来对付我的亲戚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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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7 }5 ]+ e$ Z9 u" Y+ g. f& h　　五月初那个营销界的高新论坛峰会开幕，周世昌应邀前往。在峰会上，由于没有事先得知全部出席人员名单，周世昌很意外地碰到了自己以前公司的老板，而且更意外地发现他的发言就在自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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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S0 [; a8 p8 |5 c6 K) ?　　这种意外的见面导致了一部分尴尬，然而周世昌已经从之前药液公司的阴影里摆脱出来了，主动向以前的BOSS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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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d5 U, C( ]) W+ I　　这位姓蒋的老板对周世昌最近的动向显然早有耳闻，自从周世昌走了之后，保健品公司依然走着电视广告的老路，结果在标王时代里越陷越深，到96年2月的时候，销售已经狂泻至史无前例的低谷，而且开始出现大批货款无法追回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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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7 Z! C5 |4 T: U　　96年4月，蒋总将自己的保健品公司一部分出售出去，换来一个苟延残喘，希望靠5月份的峰会寻求一个能够长期进行战略合作的伙伴。在这里，他重遇周世昌，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 ]$ P6 l) {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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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宛如一个人做错了事，偏偏还有人倒带给他定格放大了错误来看。他知道周世昌日子过得很滋润，毕竟只言片语和各种活动总要有风声情报泄漏出来，这次两人重见，用周世昌的话说就是“简直就是相视无言”。( v' P7 |# A1 ?* z' N

3 F9 C9 {+ _+ k4 n% \　　周世昌倒很厚到，依然对蒋总十分客气，毕竟算起来缘起，不从保健品公司退下来他也不会来太阳集团。周世昌这种想法我很喜欢，人碰到自己不愉快的事应该先想好的方面，这是积极的方式。, r. i+ J/ C( C! F& q. \, Q  [

% Z( z+ v4 B9 w　　面对周世昌目前的境遇，蒋总很不是滋味，毕竟原来是给自己创下最短最速奇迹的人，现在却搞成这样，假如太阳集团忽然参合进保健品市场那简直就是敌人了。8 V+ ^! V& d) v) _0 {5 I4 T

4 g8 I* o+ ?2 @6 ~3 I7 d　　轮到讲演的时候，周世昌讲的是《民营企业的得失与发展》，很普通的话题，除了强调目前私营企业不应该采用一脉相承的“一人指导”模式之外，没说什么别的。他指出国内现在迅速发展的私营企业因为很多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可以事必躬亲的领导者而迅速崛起，但这必然导致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的瓶颈。尤其各大国内公司必然要经历上市这一关，依然保持这种模式必然导致国内企业在将来一段时间的开放中无法与外企的管理经验抗衡。; c- h2 l4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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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会的不少企业老总对这种言辞颇不以为然，虽然大家都知道周世昌离开之后的原保健品公司现在状况极惨，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周世昌这番话明显就是说给蒋纬听的。  z/ V2 {- W3 u1 D) ^; f) Z6 ]

! E0 r7 D; m$ ^/ ]% X7 ~, l　　周世昌在描述当时情形的时候，我很好奇蒋纬的反应，忍不住插嘴问周世昌：“你讲的这个主题很好，肯定不是为了私怨。不过他到底什么反应？”* p" u/ R. I. Z5 x

8 j+ {1 a% d- |! M　　周世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结果，他把讲演稿临时换了……”" ^% Q7 {* ?7 O# k& s; i

0 x2 J2 X  d$ g+ s3 M$ u  s　　我对这次峰会的事多少有一些记忆，顺口道：“难不成他开始自我检讨了？”4 t  [0 z. Y% C)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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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轮到周世昌惊讶了：“你居然猜到了？我还以为你会猜他发言批评我。”$ h" V- K6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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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说蒋纬那篇讲演稿我都见过，我能不知道么？这一点倒是满符合历史的——虽然蒋纬应该是在七月的时候才发表这篇关于总裁失误的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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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昌见我不说话，自言自语道：“人啊……还是可以改变的……”! p# {9 ?, s.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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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学大而化之之谓圣。他未够班，不过能自省总是好的。怎么，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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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s% H9 G: w3 b2 h+ g　　周世昌见我这么说，连忙摇头：“不，不是。只是觉得原来这个保健品市场被他丢得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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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K, q1 M& g　　我看着周世昌：“还是有点舍不得吧？其实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的，就看你想搞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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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_3 ?8 o( Z( @" a% i3 W% B' P　　周世昌表情就是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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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5 o9 ^$ N  f1 x( G　　“等7月份尚方上市之后吧。”我说，“弄死他，然后我给你指条好玩的路，你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什么保健品现在最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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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3 I: s2 T' {: }3 Q( o: c6 c　　周世昌带着疑问走了，我继续跟张小桐煲电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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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下7 U/ J3 ]& t) L2 s) \$ D

1 P( H' F. r, p' t& O4 q　　好死不死，我终于熬到5月10日，原本珍惜时间的我第一次有了希望时间加速的感觉。这段时间除了躲开鲁倩的骚扰之外，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狂翻世界各国的新闻报纸。有人定期给我送一批报纸和杂志，我仔细对照，寻找现在这个世界和我以前熟悉的那个世界之间的差异。我一直试图通过各种事实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我的到来就好像撒进一条河里的一把染料，最开始我影响的是自己周围，随后稍远一些，最后染料散开，我的影响虽然已经很长很远，但和原来的历史长流相比，也只是淡到不可见的变化。9 p% L; \2 s) E&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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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这个很费心力，我得不停地在脑海里搜索自己所知道的当时的世界大事小事，与现在的情况对比——譬如北约和俄罗斯缔结《双边军事合作计划》，譬如张某人的狐狸网站即将上市，譬如ICQ的公司即将成立，譬如《网络创世纪》的研发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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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我平时花那么多时间在这种类似于看过就没用的阅读上，即使内敛如她，也经常奇怪：“看新闻需要这么费力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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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耐心给她解释：“想要提前掌握一些信息，就要学会从这些新闻里推断未来。想当年我们伟大的人民解放军能从敌台里听出谎话和真话的比例来推断战局，我好歹也得学几分本事对不对？”9 o+ b- q; n! I6 w/ q4 L8 E

( [  y: N! Z& P: Q5 f5 ?　　鲁薇听我这么解释，倒也能接受，还笑了笑，模仿当年电台广播员的声音说：“我军一撤千里，共匪追之不及……”! |% [& w2 A. T

, ~( I' n& d1 d4 }! v. ~　　我对她笑笑，埋头继续开始刻苦。! D/ A6 I# `7 G7 f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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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间的推测，我大体上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还算正确，虽然有些变动挺大的，大多数事还没惨烈到蝴蝶效应夸张的那个程度。1 y4 H' h8 V0 U$ h% a. t6 d* b

( M& {& o, l- S6 r0 ~　　在这之前，我也有曾关注世界大事，基本上和我所记忆中的相似，但有一些已经改变巨大，譬如王小波在我们的劝说下换了一处住所，而且开始检查心脏的问题，心脏病突发的事件就很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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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我主动参与的事，更多了一些人为的味道，以个人力量来说，不能推动历史的发展超过正常轨迹，在各种细节上的改动倒是满丰富的。$ }4 G5 }1 q9 P3 y4 P) v- T

0 Q  l3 L/ ~+ c　　我记得以前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改变历史也很有限。所以早年在网络上所见的幻想小说里，主角通常都是合纵连横，找了一堆错综复杂的关系拉一几票交情似铁的兄弟，然后还得给自己造势，才能取得一些小小的阶段性胜利——譬如日翻一个小国公主或者赶走一个青蛙国王之类。现实生活中的道理我觉得大抵如此，追寻很多因素，利用它们，寻找问题的根源，从头开始努力，这些方法虽然古老，却一直是人们解决问题的最基本方式。. f5 r5 F8 G- G;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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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未知因素的估计永远不足，就好似人永远不能掌握未来一样，即使我知道未来几年内的发展和趋势，一旦面临身临其中的变化里去，我的这些预言能力也大打折扣——要不然怎么所有古代的预言师都离人群远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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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s1 E3 \) |) L6 G  {" E　　自从我打定主意开始改变一些问题之后，对这方面的变化才开始被我重视。说到底，一开始的种种顺利已经让我变得太舒服，太注意享受生活了。生活的细节永远可以让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忘记什么雄心壮志，什么纷争啊梦想啊都去他娘的，一心一意享受生活才最重要。等到临时发现自己平时的疏忽，估计什么都晚了。( \2 M9 Y9 a+ `7 l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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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三天这样的折腾，阅读，思考，反思和折磨之后，该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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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国，说什么爹娘也不肯让我自己去了。我觉得老两口也应该出去玩玩，干脆连他们的护照一起办了。一说到出国，我爸就想起拉斯维加斯，我妈则开始考虑给亲戚们带什么礼物。% Y5 r: J* s/ F* a7 j

# D1 I( h# e/ d　　这次E3刘明耀基本上没忙活什么，张小桐在本地都给他准备好，展位布置和安排统统妥当。E3是什么我能不知道吗？G2组和而已，GAME和GIRL，姑娘游戏，游戏姑娘，加一起配合上各大厂商宛如卖大力丸一样的胡说八道就是E3。% Y' G! S) M7 R* U  \3 V

2 G/ t. J# A" _, G3 g　　E3区别于东京电玩展的方面在于它比较重视厂商之间的生意，而不是东京电玩展那样纯粹是给游戏迷们过干瘾用的。所以E3的展位布置和各种发布会也充满了火药味儿，SONY这次E3力推其新掌机，顺便也等于给太阳电子的外包工作做活广告了。EA布置了庞大的展位，展示其拙劣的足球游戏FIFA和摔跤游戏，还发布了几款针对《航海纪行》的类似游戏。我们这边则是针锋相对地放出了《生物恐惧2》的宣传片和《With You》最新一代的掌机版，另外就是力推当时3A公司三个制作人合作搞出来的《星海传说》。' I8 R. ^! K+ _0 w9 x9 V) S7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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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游戏其实挺不给NAMCO面子的，《幻想传说》最顶尖的三个制作人跑出来做了一款比《幻想传说》还有趣的游戏，而且还是跑到中国公司去了，日本人都觉得脸山挂不住。不过大家同时都是在给SONY推波助澜，也不好说什么，表面上看，大家依然相安无事。只是所有相关人士都明白，等E3完了，两家公司之间肯定不会交好。/ |6 L7 c6 L5 U

! q& J0 u( O! e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大体形势而已。" _; ]% Q+ a# W8 v/ T/ E- S3 ["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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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PC游戏开发厂商和代理商，太阳电子在PC方面参展的作品也不少，其实我觉得PC厂商之间的命争暗斗更凶险。暴雪被我们收购之后，工作效率上不去，做为当初不干涉开发人员工作安排的许诺，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看了《恐惧》的开发画面之后总觉得应该跟制作组的人说点什么了，毕竟他们后来超越自己超越的挺好的，我可以把以后的一些细节上的情况说给他们听，让他们自己抄抄自己。至于那个什么互动技术学术论坛讲座……反正我是掏了飞机票和酒店费给那帮游戏制作人了，怎么玩就看他们自己。. [0 `  f/ _( x8 M/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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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3 v$ I9 o3 {. d　　为了这次美国之行，我特意改变了一下造型。以前的周行文看起来总有点像满大街随处可见喜欢蹲路边看姑娘吹口哨的小流氓——虽然年纪还没到，但是已经风韵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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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w" ~0 E0 A: Q　　专门找了个从海外学艺回来的造型设计师重新设计的发型，贴身又做了数套衣服，还买了一副金丝眼镜装眼镜蛇……我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只有那么可笑了，原来我也是个重视外表的人嘛。0 B8 s& G! V8 W2 N0 L: S6 i

% h( ^$ x- n& k4 r9 F　　两位高堂对此却很满意，我爹说：“嗯，这才像我儿子,和我当年差不多一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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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 Y1 l# E3 k) w5 }　　我疑惑地看他，我记得当年他照片我都看过，不怎么样啊……) @1 }9 W% Q: 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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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镜子使劲照，我爹都说我帅了，我得土成什么样啊……？! x4 n: A) ~;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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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娘发言：“行了，你别提你了……你当年啥样谁不知道？我觉得比蔡国庆帅。”+ S7 q3 }5 D: P9 d& 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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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一头撞死在他们俩面前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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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1 ^- P; Y, }# _8 @% p　　——谁说沟通如此简单来着？难怪联通的客户比较少。4 k+ M4 e, Z/ X0 m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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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4日，我穿得比蔡国庆和我老爸还帅，直飞美国洛杉矶，十三个小时的飞机之后我将见到我日思夜想的张小桐。在跟刘明耀闲聊的同时，我经常不自觉露出神秘的微笑。刘明耀称，这种神秘的微笑在他看来几乎等于上一次音乐节开幕辞一样的震撼，所以这人一路没睡好。2 f6 A  a+ r9 g6 b8 i. g* I1 A2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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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 }! x5 U9 a7 f7 A

4 ]. m. E# o$ Y- M4 `" F$ S! i　　“出国旅行”前我反复无数次在心中幻想和张小桐见面的情景并乐此不疲，连着几天晚上都没睡安稳，那股兴奋和期待仿佛一个十几岁孩子听说去夏令营或者北京故宫一样。. ~4 v/ _1 V  F$ Y6 \
　　在期待之余，我也会问自己，当年恋爱的时候也曾经这样高兴过，期待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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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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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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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这个东西，从茫然到期待，从得到到失去，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个渐进过程。经历的次数多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激情可言了。所以我总觉得自己和张小桐之间的感觉很奇妙，甚至可以说，我们的感情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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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年我也曾经对艾琳说过，能有一个心意相通的伴侣，多半是小说里描写完美生活的至高境界。就仿佛当年我曾对张小桐所说的，能有一个人懂你，无条件地支持你信任你，就是超越一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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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两个女孩说过一样的话，但打心眼里我不认为自己无耻，因为她们都是了解我的人。& x6 X( Q1 J: E0 X1 S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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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曾经，一个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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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x' @' Z5 p9 b8 ~- H  y7 w　　从前，艾琳教会了我该如何去爱，现在，张小桐告诉我爱是怎样。& W: Q. W4 b+ S$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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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在即将见到张小桐的时候想这些事实在有点不理智，不过一旦想到张小桐的温柔笑脸，我的心也就没那么紧绷了。坐在飞机上远眺流云，我告诉自己，关于艾琳的一些就让她渐渐随风去了吧。$ T! `4 E) ~' K- G6 U

8 }4 I6 q% R+ o# V' Q. J; g! U6 }2 l　　张小桐。微笑。信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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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足够了。! i1 E* s8 L8 E* j4 Z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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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 h! E  J1 z, Y( a" k　　飞机于美国时间我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在美国加州西海岸的洛杉矶汤姆布莱德雷国际机场降落。托一向不算差的运气的福，降落的震动并未使基本上不坐飞机的我出现恶心或者问空姐们要塑料袋的常见问题。顺便说一句，这趟飞机的空姐质量相当不错，然而我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满脑子的张小桐。几个月不见，现在不知该什么样了。0 C* G" w. j/ f( {8 {5 q, f

( o6 q- e3 f  w4 c# M' R6 i# ~　　临下飞机，我给刘明耀讲了个关于飞机的笑话，就是那个吐出来又喝进去的。刘明耀听完立码崩溃了，一把拉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我说大哥以后您还是别给我讲笑话了。他是真想吐了……) B% }; \$ B/ F% D# Z

: s  Y9 p7 ^, i# l0 i  T　　我得意洋洋地收拾表情，跟队下飞机，过检，出关。在暖黄色色调的机场大厅里看见了我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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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1 K2 Y7 ^! O2 ~　　身边父母朝来接飞机的小姨和小姨父挥手，我完全没注意，视力比较好的我一眼就看见了张小桐。当时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张小桐像被Photo Shop的魔术棒套过一样，周围的人和物瞬间消失无踪，我眼睛里只剩下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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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西海岸的5月，天气很好，张小桐穿了一条及膝的短裙，头发梳成当年被我盛赞过的样子，左耳戴着那只银耳环，春节时买给她的红头绳扎在右鬓上，特别醒目。看这套打扮，分明就是为了欢迎我而准备的。; Q8 @9 f6 |8 j" e2 D3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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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张小桐的一瞬间，恨不能立刻踹飞堵在出口的机场工作人员一个健步抢出去……当然以上纯属想象，由于我们是慢慢走出去的，张小桐也看到了我。( w) `2 i0 ?6 }9 A$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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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的一瞬间，张小桐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微笑——我明白她笑什么，本来满腔的热情和冲动也就化成一个尴尬挠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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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5 R2 l. ^. ~, |+ W# ~　　我爹都说我帅了，我现在得土成什么样啊？据我妈说还可以跟蔡国庆媲美……) A, c5 d: O- T3 K: s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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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辈们聚在一起打招呼互相嘘寒问暖，我知道现在不是跟张小桐说私话的时候，先让刘明耀率随身翻译、秘书和这帮制作人们直接去Millennium Biltmore先行解决住宿问题。刘明耀对众人宣布，公司给每个人在E3几天5万美元的消费上限，在5万美元以内的消费公司给报销，而且是不含税的消费。众人一听有这等好事，欢呼一声都跟着张小桐带来的车队走了。刘明耀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张小桐一眼，跟在队伍最后神色古怪地走了，估计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飞机上要塑料袋吐的笑话。- E5 f* s%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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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走这一批人之后，剩下我和张小桐站在一机场门口等大人们出来了。刘明耀他们从这里出发，过大约7个街区才能到Downtown，也就是酒店所在的市中心。被刘明耀他们乱哄哄一闹，加上我今天这套搞笑的扮相，倒真没出现那种两人见面就一个1080度三周回转式拥抱的可笑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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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9 s( s$ o' N1 Z" D2 W2 _1 X　　刘明耀他们的车远去了，我和张小桐站在大厅门口看着车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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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我希望时间加速的话，现在就是希望时间停止了。1 x: O3 D1 g2 C! _( u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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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机场大厅里，几个长辈还没出来，我扭头看看张小桐，她的青丝被风吹得略起，纷纷乱乱仿佛我的情丝。* U7 u0 o  P) A1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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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注意力也在我身上，见我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抚一下头发做一下羞涩小女人状，却被我抢先一步，伸手过去轻轻抚开她额前的乱发到发稍。+ Q" f' R4 E5 Y0 ~$ o9 M# [

- Y0 X" _) H# }9 p6 p　　张小桐笑了，低头用她的额头顶住我的额头：“行文，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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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闭上眼睛，享受额头上那一点点温热的感觉。; M$ ~: h! Y) N2 }' L/ i

0 S1 H# S% U* S: x: m　　“你也是。”7 W$ Y& `  _' c3 i2 P'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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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的头很快就抬起来，因为后面几个长辈即将出来，这种暧昧的动作还是不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过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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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向大厅门口望了一眼，确定父母不会这么快出来后，换了个姿势站到我身后，双手从肩上搭过来，环在我的脖子上，嘴对着我的一边耳朵轻轻说：“小坏蛋，想我了没有？”2 \$ s0 C0 q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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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她吹得心里痒痒的，心说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9 M; V) T9 K7 Y- J: N+ E

/ u# R5 C$ f2 C# q1 n. F3 M" c6 [　　张小桐白皙的脸紧挨着我的脸。每一天的思念，在这一刻转化成见面后的冲动，我没说话，扭头在她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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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O. w+ y' X1 }　　张小桐大羞着撒开手：“说你坏你还真坏了，光天化日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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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过身，冲她耸耸肩：“行动胜于语言呀姐姐，反正这个机场来往的人您一辈子不会什么机会再见对不对？您看，那边还有法式的呢，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也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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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I, C9 J2 v# j& ?- J8 O　　张小桐顺着我的指点看过去，果然有一对情侣，想也是小别胜XX的那种，正在旁若无人地热吻，缠绵程度超过我以前看过的美式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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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3 H) Z( N; P　　张小桐笑着打了我一下：“才正经不到三分钟，又开始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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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住她打在我身上的手：“不也就是对着你嘛，你来听心跳，很快很激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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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f& d/ O, l4 `1 |　　张小桐依言把手按在我胸口，听见了我的心跳，果然很快。这是没错的，因为我确实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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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几下心跳，张小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我的心跳和你一样快。”# D: r* d6 ?' F) \0 g% F- m

& r6 r8 t7 i0 c( N; E' o　　我瞄了一眼她呼之欲出的胸部，干笑道：“我就不用实践证明了。”! j. p6 O% _. W5 I3 s% u

5 |8 j/ c4 S. P* _( {/ b2 O- B5 {　　张小桐明白我所指的是什么，以她的聪明分明可以反击，却不说什么，只是把手按在我胸口上幸福地笑。8 u- _# C- N% `& S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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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美国加州阳光真好，张小桐看起来真漂亮，我真幸福。9 N, d- O6 h: s)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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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_3 c: r第九十一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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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7 C# }) ?4 y8 k　我们这种可笑的姿势没能维持多久。长辈们已经从大厅里出来了，我俩立刻恢复成乖乖好孩子的样，一左一右站好在那里海阔天空地开始谈工作。我还倒背着手给张小桐讲起了E3的起源。1 Q+ `. I1 t) l: l4 U

" w1 z, M9 H$ l' L! x4 \　　1994年以前，各种展会当中以美国电子消费展CES为最大，芝加哥和拉斯维加斯交替着各半年举行一次，不过那时候卖游戏的和卖游戏机的地位都不高。因为自从当年雅达利因为自身经营策略问题葬送了美国的电子游戏的霸主地位之后，电子游戏在美国一直特别不受待见，理由很简单，当时基本上都是日本在向他们输出文化。美国人不服气，却还是得乖乖掏钱给人家创造效益。后来MD和SFC的16位游戏机之战开始之后，数年里电子游戏消费市场连着往上涨，美国本土的游戏业也渐渐行了，到1994年，美国游戏厂商已经受不了这种在自己家还得受气的局面了。互动数码协会为此特意创办了E3，定位就是给卖游戏的这帮人一个跳舞的场所。1995年首届E3非常成功，96年这次扩大规模，500多家公司，1700多款游戏。基本上这次E3是三足鼎立时代的最后一次会战，在这之后，SEGA算是没什么希望可以继续玩下去了。" @3 G. k; [7 T$ A% |$ g/ `

5 U/ N0 T1 ]; c3 R  R* u　　我们俩工作狂一样的交谈显然没能引起大人们的注意，我们妈在跟小姨聊最近街坊邻居之间的趣闻轶事，小姨父则在给我爸讲美国这边的事，譬如赌博合法的拉斯维加斯，譬如各个州法律的不同，譬如在国内不常见的同性恋……我和张小桐乐得不受关注，继续说着工作上的事。其实我现在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要不断地跟张小桐说话，那么长时间不见，说什么都好，只要是跟张小桐说话，有没有营养的对话我都愿意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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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X* S# _/ R! D　　这就是相思了，我不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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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C& y8 o　　我们一行六人，张小桐开车载着我和我父母，小姨两口子自己开一辆车，从国际机场出去，也顺着刘明耀他们的路线到了Downtown，又向北去过好莱坞，圣佛纳多山谷和好莱坞之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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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很是不解：“怎么住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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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给他解释：“西方人就是这个习惯，自己住郊区，城里都是酒店和商业街，还有公司。他们不像国内人那么多，住的宽绰。”' w: T: @5 t5 y$ l: h' _9 Q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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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看了一下，哦了一声：“怎么跟国内似的，自家围墙上都是玻璃刺儿？”& h/ x3 ~# G" B% v. g6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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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解释到：“这里法律不同，在这里小偷要是因为偷你家东西被狗咬了或者被你打伤了，他也能告你。所以大家都在强上插玻璃刺，还要写上牌子——‘有犬，巨恶’，其实多半都是小哈巴狗……”6 f, d: L7 A4 x% c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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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说的这些我倒是都知道，美国的混蛋法律就是这样，所以我一点也不怀疑当年日本人在夏威夷被椰子树砸死的那个赔偿官司能打赢的真实性。我妈和我爸对这些事显然闻所未闻，听得开怀大笑。  @5 x5 g* \* T5 r- I) E,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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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附和道：“要不怎么说美国人律师多呢，美国人民痛恨又离不开律师，已经到了自相矛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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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把车开进车库，停车：“说到到律师，美国的律师费还真不便宜，最近收购Ebay没花多少钱，律师事务所拿的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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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b- t% h: j3 J　　我微微一笑：“没关系，让他赚，等美国人民只会用律师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们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F9 w. S. k; E)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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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愣了一下，用两秒钟体会我这句话当中的恶毒，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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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和我妈没听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解释，大家跟着张小桐到了房子的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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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P: Y: r6 W2 A% _0 ^+ R8 O　　张小桐人不在洛杉矶住，所以在这里准备的房子也是简单的双层别墅，装修摆设无一不透着朴素的味道，除了面对院子的一排落地窗之外毫无奢华味道。  K, s- X. F4 k0 U9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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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找喝的，我杯子还没拿稳，小姨和小姨父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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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S1 N- w　　这种家庭聚会式的谈话我最怕了，但是为了维持礼貌，我还是微笑着坐在那当旁听。张小桐坐在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喝一口东西，看一眼我，笑一下。1 m" t: V8 R8 D6 q* W- a7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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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辈们的谈话是乏味漫长的，听到一半我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大概跟时差也有关。张小桐在旁边看我上下眼皮经常接吻，拍拍我的手：“上去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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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她：“不……总睡觉是倒不过来时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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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D, o- S8 c; a* e　　张小桐爱怜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之动人：“听话，去睡一会，等会我去叫你。”+ i( c( }5 B5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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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和我妈也发现了我即将倒下的事实，朝我挥手：“听你姐话去睡一会吧。”我妈还非常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小桐，看着点行文，这小子睡觉也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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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说这都什么对什么啊，在张小桐的“搀扶”下，吐小半口血去看梅花——哦，错了，是上楼去睡觉。不过说跟张小桐上楼睡觉听起来也挺别扭的……1 ]) i( o/ \' q4 r2 B

; ~: S6 r1 F; r+ d　　如果说楼下的摆设让人觉得朴素的话，楼上的房间就稍微小资了一点，张小桐带我进的这个房间看起来有一点似曾相识——不，是非常熟悉。我记得有一次她电话里问起我装修房间应该是什么样的，我 随 口 就 说 出 了 当 年 我在深圳的房间布置。那时候布置房间买家私之类的事都是艾琳替我做的，所以尽管事隔多年，我对那个房间的印象依然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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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完全没想到，张小桐竟然真的按我的说法布置了一个房间出来，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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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 @# H/ P3 e; D  Q　　我一下就不困了，站在门口：“这，这……”6 B, {" M8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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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没人，张小桐亲热地靠在我肩上：“周老板，感觉如何？”/ `  ~0 H7 ?# Z3 L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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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了半晌，脑子里一片混乱。: e- K+ d$ F  u! l2 ]4 F

. d8 U4 _* C. c* a　　“有，有点震撼……”7 `! M1 o5 @& p8 H. s# G/ a4 ]

7 ^; R  z) h/ ]6 {  E　　张小桐笑眯眯推着我进去：“来，看看睡着习惯不习惯。”7 q" v; f/ ~* G3 s; Y( m4 G*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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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立刻逼自己调整过来了，转身一把抱住她：“有你在，怎么可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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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 f6 L! L& I; c( j9 p1 P5 J  F　　被我抱住的张小桐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脸：“来，听听我的心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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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女孩羞涩中带着鼓励的眼神比世界上任何的诱惑都更能打动人。我安静地低下头，把头紧紧靠在张小桐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衣服，很软，可是那不是吸引我的。我听见激烈的心跳声，那速度仿佛要与我心跳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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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H# h. v) W1 `4 O　　张小桐已经羞得不肯松开手让我看她了，小下巴抵着我的头，她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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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1 Q- g4 u, I/ F: J$ w, G% ]　　“我一样想你，一样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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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Q" E+ f, s6 j6 U　　我被张小桐的话击倒。% l8 A8 A& F0 z4 ^9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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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种种变化，面对未知，能够这样一心一意的人，放眼全世界，找到一个就够了。- @: m) m1 |* h'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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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没有像张小桐所想的那样去吻她，拍拍张小桐的背，我轻轻地说：“小桐，又很想躺在你的腿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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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还羞着呢，忍不住推了我一把：“小坏蛋，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人家今天穿的可是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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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 ^4 a/ K' m9 |　　我嘿嘿嘿地笑了：“穿裤子不就成自我保护了么？说实话，最近没少穿套装高跟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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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张小桐搂着我走到床边，“我自己一般不出面，我讨厌套装。”6 @) F( O0 j) \( h1 t

& P" V- [- l2 B8 l' Y, k, c, u　　“能少穿就少穿。”我蹭了蹭她的脸，躺在她旁边而不是腿上，“我可不希望你这么早变成职业妇女。”9 E( w3 v: u1 T- Y: k' W2 J) p- O

/ X1 @% X* U2 m0 `7 C" b& r0 u& ?　　张小桐靠着我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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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o7 q, K' b　　我坐起来，拍拍她的脸：“别傻了小桐同学，您还没当我的新娘呢，怎么能说这种泄气话？”, F+ }  u' G- F  C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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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两个字让张小桐脸上升起一抹红云，她有点迷茫地问：“行文，我们在一起会很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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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头也叹了口气：“有一点难度吧……不过相信我，一定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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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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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轻轻抚摸我的脸，把我的头搬到她腿上：“好好睡一觉吧，晚上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有趣的人。”# J: D# J+ _1 O( V' H3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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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着张小桐身上的香味，慢慢睡着了，这一次，没有相思的梦，也没有艾琳。

xianghack

第九十一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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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张小桐也睡着了，她脸侧在一边，头发有点乱，双唇微张，一呼一吸间胸脯起伏，在光线微暗的房间里形成很是诱人的一幕。" i; }+ m6 K0 ^

! P' t! \( y$ l! N　　轻轻抬起头，没有惊醒她，我坐起来找了一口水喝，然后坐在旁边看着张小桐发呆。/ M& B: P% M, U/ s) W) f' |' x2 j7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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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的张小桐周身罩着一层似乎可见的薄薄气息，那是一个成熟少女散发出来的甜蜜香气。只要是个心智成熟的男人看了都难免心动，何况是我这种曾经的色狼？我也就安静地看了她不到三分钟，已经打定主意要过去低头学一学睡美人的经典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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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N0 N7 o6 Q& g0 z　　可惜时不予我，就在我即将沾到张小桐的嘴唇、已经闻到女孩呼吸的芬芳的时候，敲门声响起。0 p7 o0 e' m3 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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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的声音在外面问：“小桐，行文醒了没有？咱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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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4 ~! S4 L0 [　　我向后退了一步，迅速调整表情，大步走过去去开门，笑着对站在门外的小姨说：“老姨，小桐姐睡着了，让她再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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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看了一眼正靠在床头熟睡的张小桐，点点头：“等会把小桐喊起来吧，咱们去吃中餐。”2 o5 T" j7 t# r3 k! {5 E4 L8 Q

1 c& ]5 v1 c1 E2 a& o5 T: @+ ?7 _* O　　我疑惑地看了小姨一眼：“这里的中餐……味道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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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拍拍我的头：“行文还真是什么都懂啊，有好的，就是贵点。”3 j  v" h( S4 J/ @3 I# i

5 e* ]8 }/ ~+ G5 J　　“啊，那没事，咱现在穷的就剩钱了。”我学暴发户的满嘴喷口臭的样跟小姨耍贫，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惶恐。刚才我可是要非礼人家女儿的人。. x% Q4 {  S$ R! C4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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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自然不能跟我一般见识，又交代我一会一定要喊张小桐，全家都在等她了，就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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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门关上，回头看床上的张小桐：“别装了，同学，再装我真去非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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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娇笑一声，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我觉得这眼神儿特别有杀伤力。/ H2 V/ d+ g4 i5 a; a, I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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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醒了吧？”我问，“我总觉着你特别敏感，刚才我起来的时候你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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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3 [  P6 _, _5 @2 w　　张小桐伸了个懒腰。还没伸完，我朝她努努嘴：“姐姐，您下面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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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v) _9 T4 `: A& l8 I3 O　　张美女小脸一红，不过红是红了，却没采立即取相应措施。8 @; q& V7 @- N

% m! Q& q4 s. }2 T2 @/ o　　“小坏蛋，从小到大你也没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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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鼻子：“是啊，要不怎么总贫血总营养不良呢？都是您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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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r2 ]/ l$ D/ K* e7 c1 a　　说归说，张小桐还是把我推出去，让我在门口等她换衣服。我其实很想问她能不能在房间里参观来着，考虑她很有可能说YES，还是别问了……4 o$ \# j/ K6 ^) u& Q3 `

, N& x# ?# U5 F+ W0 O　　女孩子换衣服的时间一般来说都颇为漫长，我做在门口摆弄了很久《With You》之后，张小桐才把门打开。7 A4 j6 b: `8 Z/ I9 ]2 L)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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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这这这是什么？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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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换了一套非常正式的晚礼服，淡蓝色的，像罩在云里的那种，脖子上挂了一钻石项链，耳朵上依然带着那只看起来土气笨拙的耳环，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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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r9 @! _0 l' l4 |) J5 d　　看我注意到那枚戒指，张小桐笑笑对我解释道：“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都用这个挡驾了，不然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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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点点头：“小桐，来，亲我一下，送你一样东西。”! s9 P" G" l; U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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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晚装的张小桐也不怕走光，很自然地弯腰，送上绯红的唇——让我想想，当年《绯红少年》这个名字不是我看着她的嘴唇YY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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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她的红唇，从口袋里掏出准备了很久的东西：“换上吧，我差点一不小心掉太平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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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T! w4 v; g* X5 i　　张小桐瞪大眼睛看着我手中的戒指，用定格般的动作一下下从我手里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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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耸耸肩：“其实我这人最反感送珠宝了，不过电视天天放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什么的，我觉得也是时候给给你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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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m& N8 i' p3 L　　话没说完，我嘴让人堵住了，这次她没让我郁闷地想怎么不用嘴堵这种无聊问题——她就是用嘴堵住了。# R* R6 x- H+ r- y/ B# ]

: }* M; _8 ^2 e' q　　短短几分钟里，我的舌头尝到了世界上最甜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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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张小桐一起下楼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换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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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L5 [6 ^+ C1 h　　而张小桐的微笑，非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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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o7 L3 i　　张小桐让家长们去吃饭，声称我们还有公事要谈。天大地大赚钱最大，在这种指导思想下我们逃离了父母的监控，独自驾车朝西好莱坞玫瑰大道而去。2 c& E! ]1 K1 D* U& g%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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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等待我的这个人以前我见过，若说起年头来，还真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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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q) ?+ G1 p　　在玫瑰大道的老房子餐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在稍微有一点不安地等着我们的到来。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正是远走西雅图的港商隋云飞，当年曾经买下雪缘，又反过来被我们帮了一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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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4 V$ z! J: r" \, }3 t5 U　　隋云飞看见我和张小桐进来，赶忙迎过来：“几年不见，张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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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着扶着我的肩膀走到隋云飞的对面：“隋叔叔，好久不见了。”! F4 n. S; M5 [)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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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人落座，隋云飞看着张小桐和我，他知道我是张小桐的弟弟，经常跟张小桐在一起，却不知道太详细的情况。张小桐也不跟他说明，只是说：“隋叔叔，我弟弟不是外人，您有什么不妨直说。”( f$ F$ v3 I/ M0 C3 a&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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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招呼侍应生点了东西，看侍应走远了，才叹了口气：“张小姐，我隋云飞能有今天，还真的是多靠当年你帮的那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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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E/ ^  j# [4 O! @" j# b* ~. Y; r　　张小桐眯起眼睛，笑咪咪地道：“没什么没什么，隋叔客气了。当年不过是时也运也，现在隋叔不是已经东山再起了么？”$ j: _# a: J* i7 c9 Q7 _

6 L' k2 X* Z  m/ Y0 s( @! l# s　　隋云飞呵呵笑了：“话是没错，可当时那个情况，诸人都忙着落井下石，肯帮在下的也只有张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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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不过是把自己东西买回来，没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张小桐笑得妩媚，端起冰水低头看了一眼，却没喝，“让隋叔丛西雅图赶来，一个是希望隋叔也来看一看E3，另外一件事情我不妨直说。”/ ]( p8 d+ Y) w$ ~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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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没说话，点点头示意张小桐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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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t5 s' J$ z* P# w2 m　　张小桐还没张嘴，我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眉目，看来隋云飞这两年靠着老本又站起来了，当年我们有恩于他，虽说不上施恩图报，搞一点战略合作总还是比较容易的。% R- e8 ?; P. |4 b

4 M# c+ A- u5 U" H# ^* k　　“隋叔，我知道您在硅谷已经混出一片天地，现在那里的元件加工和芯片实验室在在硅谷也小有名气了。不知道您对媒体市场有没有兴趣呢？”+ r' C7 F. v* G+ J* ^% E" {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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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脸上绽出宽厚的笑容——大概只是看起来宽厚：“张……哎，不见外我叫你一声小桐好了。小桐啊，你的本事隋叔可是看得见的，现在yahoo!做得蒸蒸日上，你们又开始收购eBay，还把袁子春纳入囊中。eBay也就罢了，宝石星这样的公司都让你们拿下，隋叔这点小生意我还在乎什么？你说想怎么合作吧。”" j; y: P% j0 }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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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晚宴似乎只是张小桐自己在表演，只见此人高深莫测地微笑道：“隋叔想多了，我是希望隋叔现在尽快进入美国电信竞争中，跟我们搞一些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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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本以为张小桐会说出合并或者注入资金之类的说辞，没想到竟然是对抗这样一个结论，有点吃惊：“对抗？你们还没开始涉及美国电信产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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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T9 u) j; K1 F% t- j. b6 l　　张小桐看了我一眼，自信满满地道：“快了，很快就会到美国了。隋叔听说了瀛海威吧？”' Q0 i* G: [2 r0 j8 s2 _: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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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点点头：“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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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又看了我一眼，隐隐已经在暗示这次谈话的重要人物其实是我：“我们觉得，国内的电信不公平竞争必然导致第一代民营运营商的失败，所以我们从来没考虑过在这方面投资。但是我们希望把在线业务做起来，需要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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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o$ ~3 c$ q% o9 ?　　隋云飞改变了一下坐姿，听18岁的女孩跟他谈这些还是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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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想……”7 m/ D/ V! n( i; i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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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起来：“美国是个排外的国家，中国是个没有官方背景不能做生意的国家，我们贪心，两国都要立足，就要找您帮忙了。”+ Q! Z. D7 c/ K.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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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 E4 E- F5 F( T% P% l第九十一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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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9 D$ s6 w( a0 p$ {, Q　　隋云飞当时就听明白了：“你希望学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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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7 g  h- [0 O" `　　张小桐风情万种地笑了一声，笑得我心都酥了：“呵呵，隋叔，我只是暂时不希望跟AOL正面对抗而已。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Y) K& E+ `3 `/ k/ \' d

4 u0 ^/ e6 c: {* W& W/ B　　隋云飞拖着下巴点点头：“恩，让我想想……”! V  ]# B- w- P8 @, e(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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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来他是有点被说动了。张小桐也看出来了，欢快地叫道：“咱们吃东西吧，说了一会话，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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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说，跟张小桐一起吃东西实在是享受。我基本上没动手，都是张小桐弄好了来喂我，所以虽然吃的是不太喜欢的西餐，吃的还是满愉快的。隋云飞疑惑地看着我们姐弟的“和睦”景象，有点想问又不太好意思问，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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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张小桐给隋云飞留下电话和联系方式，说E3开幕当天见。隋云飞一样也入住到Downtown的Millennium Biltmore，我和张小桐驱车回到住处。# j3 ], H2 d" \! Q9 j0 a" w

) I9 W+ B; J5 G* A/ V9 s　　路上，张小桐不等我发问就向我解释：“我来美国之后没几天就听说他拼的还不错，前一段时间才跟他联系，希望能通过他上市一个公司，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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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X: W" q　　我笑了：“怎么，不敢单独和老男人见面让我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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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n) G$ H- x) l! u- D1 B　　“小坏蛋……”8 k! o, w$ K5 Q

, e* K* N& K9 Q- T. P# d　　我笑笑：“隋云飞不是个简单人物，现在的事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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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7 i6 G5 p3 K4 |$ g　　“我知道。”张小桐伸手撩了一下头发，“这次找他只是试探。谁都不会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一个公司给你钱让你跟他们唱对台戏然后什么回报不要。现在不是几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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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 R2 Z; p; O3 Z　　我在夜色中看张小桐目不斜视的侧面，啧啧感叹：“张CEO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奸诈了。”' x' t5 _2 Y: k1 v, b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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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扬起左手，上面一颗钻石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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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X' q* i3 F　　我惬意地看着她的微笑。我的小桐。; I# d( D6 }2 y; [6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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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U) r1 q  y3 z$ N8 X$ z　　我跟张小桐又腻了一天之后，E3如期开幕。3 n, o; {' S% k& F: ?4 D3 g4 g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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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的E3基本上是SONY和SEGA敲开北美大门的开端。这一年EA的《古墓丽影》出现，SCE把在日本耍腻的几个游戏拿过来糊弄美国鬼子，NAMCO的《魂之利刃》开大规模制作CG动画之先河，耗时半年制作的CG片头震撼全场。* l& L  }6 s$ w8 A$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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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NY在会上展示了他们的新掌机“PSW”，也就是PS Walkman，我们的熟人，小胖子久多良木健操着一口分不清字母的英语自信满满地介绍了他们的新掌机的特点和功能。新掌机的功能包括能通用PS记忆卡、可以和PS游戏机联动，以及能够联机对战和交换资料等等。刘明耀作为厂商代表也参加了发布会。帅哥刘站在一溜的矮个子日本人里显得很打眼，引得下面的亚裔MM们不断朝他抛媚眼。& K8 P( Y9 y' l)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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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台下小声笑着说：“没事，不要怕，不是现场直播，蔡姐看不见。”逗得旁边的张小桐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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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应对SONY方面的压力，SEGA宣布其主机也降价到200美元，这个价格本来挺美好的……可惜SONY比他们还狠，SCEA的总裁Steve Race宣布从即日开始，北美PS一律卖到199美元，还是比SEGA的游戏机便宜。 8 D+ \/ ^0 k( ~: N5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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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堂对SCE的掌机计划嗤之以鼻，他们展出的是N64的最终形态，并锁定1996年9月发售。可惜这游戏机先天不足，还是用卡带技术，这让很多游戏厂商和用户大为不满。尽管天才制作人宫本茂演示了《超级马里奥64》的画面和操作，还是让人对N64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w! _' A8 v8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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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机方面，任天堂的GAME BOY出现了超薄版，售价便宜了，但是没有什么好软件，我看席间霍华德·林肯不断看向刘明耀的哀怨眼神，心里明白E3之后他肯定还得来找太阳电子。我们也是时候提拔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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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2 d! X. w  S　　隋云飞应邀来参加E3，见我和张小桐都在，跟我们一起顺着会场震耳欲聋的音响边走边说，后来走累了，我们干脆在技术论坛外面的休息室里说起了发展计划。! ?  N) \9 \& [/ W: b/ a

: j; u! f6 @, F. p  u( W: C1 J3 ?　　经过我和张小桐一天的讨论，我把张小桐原先那套方案推翻了一部分，加了一些我自己的想法进去。大概的构思就是由隋云飞出资，在美国建立一个新的网络在线服务公司，名义山这个公司是往第三世界国家发展的，但同时也在本国扩张。在亚洲市场上，这个公司要跟太阳电子即将成立的COL也就是中国在线唱对台戏。由于隋云飞在美国已经把背景洗得很干净，这个构想基本上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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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1 i3 P7 T　　COL将由我和张小桐合资，主力战场暂时放在亚洲市场，同时可以通过这个壳来合并和调整那些已经收购的有发展前途的公司。而隋云飞所要做的，只是在北美市场上立足，并制造竞争的假象。! C( o5 s& l+ i3 o8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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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OL要是打算给我投资怎么办？”隋云飞听着这个没边的想法，有点担心。; `) t9 N: ?' 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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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张小桐笑着说，“将来您做大了难道对您没好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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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更糊涂了：“这么做对你们完全没好处啊。”2 L2 L/ L! G: c

  }  Q# J3 C$ r　　我和张小桐相视一笑，张小桐说：“我们的主要发展目标在亚洲和欧洲，就算隋叔您做大了也是熟人不是么？硅谷总有人说，人一到三十岁在硅谷已经失去竞争价值了，您对这话一定不服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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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说到三十岁的时候，隋云飞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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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计划咱们慢慢来，在七月份之前能达成一致就好。”张小桐说，“看隋叔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4 `( x+ c5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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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云飞苦笑了一下：“我还有得选择吗？那点破家底儿，小桐你都懒得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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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6 n* i' t( l　　大家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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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 p. G/ z0 ?8 B! ]7 G- V# }2 K　　三天的E3熙熙攘攘地过去了，除了刘明耀叹气美国姑娘们个头太高大腿太粗之外，几个日本游戏制作人们看见自己公司的老同事和上司之后神色也略有尴尬。不过我兑现的那五万美金的消费承诺很快让大家眉开眼笑了，刘明耀则是想到回了国内便可以看见蔡青，笑得也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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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刘明耀先回去，又和张小桐一起匆匆去了一趟北暴雪，询问了一下工作进度。《恐惧》的游戏开发速度远远慢于我的预想，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在1997年初才能上市。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趁了网络东风可以火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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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_; h8 g8 O* ^' i) {　　在美国要处理的事都妥当之后，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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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小桐也是经历过数次离别的“过来人”，好歹对这种分别都已经有一些心得，可大家还都是有点舍不得。张小桐终日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则开始偷偷准备之前写好的那些情书和关于我俩的回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临走前一天，我正喊了张小桐开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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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似乎也有话对我说，我们两人从家里出发，到了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 l3 b  e$ d9 i3 ^4 J9 [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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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还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张小桐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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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I5 d, p$ w  O) E6 i3 @第九十二章 上' D2 L8 [. E) i1 Y. v+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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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走？”
5 f, G8 }, L& V  e* m% `8 k9 D　　“啊……是。”我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星印说，“回去还有很多事要我做呢，一年比一年形势严峻，一些事儿的时机也成熟了……”0 w. x: o" D6 ^' F% r" t

& x6 R/ o; `& _　　张小桐默默搂住我的肩膀：“辛苦你了。”( d) R9 J. k* S6 t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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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着她搭在我肩头的手，把玩她秀气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i+ ^6 O5 Z% l5 Q4 F! F-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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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觉得辛苦，一直有你陪着，怎么会觉得辛苦？倒是辛苦你了……陪着我从东到西折腾，”我站在路灯下抬头看灭着的街灯，“我现在想起来都想骂自己，怎么想的，就把你一人丢美国来了……”6 l/ k8 p/ T. @( z( w4 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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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着抱抱我。" T/ M6 ~! e0 q6 C3 p# s/ e% R  W3 W

! ?0 m% V: V2 I! g- f+ U3 u　　“以前你就一直让我摆脱你的阴影，我现在不是摆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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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瞄了一眼她手上视若珍宝的戒指，不动声色地道：“是——吗——？”5 j9 d7 P+ _/ d/ U5 G' P8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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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着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知道，现在能笑得一刻就是一刻，在这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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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5 d& L' L' z& U+ c; w/ F7 H( Q　　在街上兜了一圈，我们都不太想吃东西，回到车上，我从后排座上拿起一个小箱子递给张小桐：“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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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2 W$ X* P3 M& g) l/ Z　　张小桐看见我的礼物眼睛就冒光，礼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送的，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拿给她东西的时候差不多料到了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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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箱子，张小桐看见厚厚一摞稿纸，用塑料膜压着，最上面用工整的钢笔字写着“送给我一直美丽的小桐”。/ u' X. j( E, c# T&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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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指向张小桐目光注视下的稿纸：“两个多月的想念啊姐姐，都记在这里了。”. i# E) ^. v* |7 q. p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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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柔情无限地看了我一眼，转而低头开始看那一摞稿纸，其中有字有画，大多数是关于我们两人这些年来的回忆，以及我一个人时YY张小桐同学的各种速写……在写东西尤其是写情书上，我自认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眼前的姑娘还对我有意思，情书的杀伤力还要翻上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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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张小桐看完前面几页最近才写好的留言，如流氓一般伸手拍拍她的脸。# P2 D/ z4 E6 G" X6 G. B- a4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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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着慢慢看吧，只要你想看，一辈子都写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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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s! w9 q( Q0 z, E　　张小桐低头看着我在文字中回忆起我们曾经一起过的圣诞，曾经一起在无比细小的细节里互相关照，曾经或婉转或直接地表达过的情意，曾经一起携手走过的各种成功……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一双真正意义上水汪汪的大眼睛。8 M( l! s7 U!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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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自然地贴近她，在张小桐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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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霎那凋落……”我用头抵着张小桐的额头，走调地唱着唱着觉得有歌词有点不对，怎么这么悲？: |% i; V' ~% e+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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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重来……给你我的全部/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赌注/只留下一段岁月/让我无怨无悔/全心的付出……”; U, \/ a6 h  n2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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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先是被我的“重来”逗笑了，继而安静地听我唱着周华健的这首老歌，在跟我鼻尖对鼻尖的依偎中很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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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J5 M$ B* l8 x7 f　　时间安静下来了，空间安静下来了，连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只有我的走调蹩脚的歌声断断续续地在我们周围飘荡，飘到我心里。6 u! y4 `" j# a! }: k7 g% I& b' t

; ~5 ]0 }% y$ A+ }' u8 f4 x　　我觉得也飘到她心里。1 J, v3 _% e) G* 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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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跟张小桐对视的过程中，我觉得自己心中一片空灵，以前那个曾经沉迷在男女游戏里的周行文不见了，经过十年的自省、自审和感情锤炼，我又成为一个新的自我。% W2 n3 q( Q. V; w- n. l#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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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为有张小桐这样的女孩在，女人能改变男人，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原来只是看这些改变是不是男人们也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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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小桐近距离互相瞪着对方，忽然几乎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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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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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 g/ a0 [8 G- B" l　　张小桐说：“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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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俩愣了一秒钟，不顾刚才还柔情似水的场面，相继大笑起来。# T* B" s) y5 X# r( W' J

4 T( p* I) M7 W3 T7 h　　人生就是这样了，该开心的时候开心就好。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比全心投入某件事更好的生活方式，快乐是人自己去找的，幸福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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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张小桐回到家里的时候，四位长辈正在打麻将……幸好这里的住宅相隔距离甚远，没人过来警告打麻将声大扰乱清静什么的，也没有忽然敲门来检查聚赌情况的——96年左右，中小城市的抓赌工作依然是我国公安系统基层的主要经济收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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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8 R$ n  c0 D1 F) w# j+ P. y# d　　我和张小桐回来，大人们看了我们一眼又继续战斗。我相信就算孟姜女活到今天也哭不倒长城的，我也相信，《万里长城永不倒》这样的音乐未必一定是满腔爱国之情采搞出来的，也许和我们一样只是针对某些东西有感而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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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s( {( |1 C8 Z9 T4 m　　为了显示我的工作勤勉，我还站在客厅里给刘明耀挂了个电话，小刘同志这次E3收获甚丰，除了大量的软硬件公司来巴结之外，他还摸到了一点不一样的触觉——95年PS游戏在欧美上市后大受好评，而著名的显卡公司NVIDIA在最初的产品市场受挫，又被3DFX的Voodoo等芯片技术相对高级的公司所远超之后，他们的CEO，也就是著名的华人显卡技术强者黄仁勋做出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他决定开发能够在PC上通用PS游戏的只读卡。这个决定导致了两个后果，第一是SONY从此跟NVIDIA交恶，一场官司之后再也不考虑他们的芯片技术；第二就是这种破玩意压根没卖出去，NIVDIA的开发费用严重透支赤字，手上只有几百万美金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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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身份表示，大家都是华人，帮一把完全没问题，当然在商言商，回报方面也不能太亏待咱这边。

xianghack

第九十二章 下0 {. F" o8 L& P2 a1 i& ]# I/ |

) N7 t2 c! }  W7 s) |9 z9 d　　我以前还真就没关注过显卡的发展史，这么一听倒是很有趣，一些零钱我们还是掏得起的，而NVIDIA的技术却实在是个好东西呀，遂让刘明耀继续跟他们谈下去，既然掏钱了，最好能做到完全掌握，不行把公司挪给张小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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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旁边听电话的张小桐吃吃笑：“国内这么艰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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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h6 T3 V: |" |  _; U. B　　我心说何止艰苦，简直就是惨绝人寰。不过看大人们都在，也没跟张小桐贫，反复叮嘱刘明耀：“先摆个收购的姿态，等他做假报表往上抬价，然后收回收购流言，折腾几次，看他卖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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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D6 H" W7 M! x& \( t　　刘明耀心领神会：“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最先让谁出面呢？”, z5 y4 d+ i* W. Z- c' g

6 y2 q7 @. C/ ]. H0 v6 K- n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小桐，意味深长地道：“人选本来是没有的，现在却有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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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自然知道我说的是隋云飞，笑着对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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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收购显卡技术这档子事先放在一边，我和张小桐着重谈起了这次我回去之后两方面应该扩展的项目。我意在媒体和传播，张小桐在美国等于是给我攒一个蓄势待发的底子。反正我比较熟悉网络资讯，对网络经济从崛起到泡沫经济这一路下来的坎坎坷坷和机遇都了如指掌，只要张小桐在这边能把AOL最开始投资的那些红火的项目都拦胡了……怎么站麻将桌旁边我也开始想着麻将了？呃，反正只要张小桐能把这些投资项目中有潜力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都搞到手，以后的发展应该还是很顺利的吧？1 o, p* a6 l# a7 m/ K# D: x8 l8 c

& k& g5 S- ^7 ~% h( S: m　　当然，隋云飞这一块也不能松懈，我们还是得支持着他上马，竞争一定要有，假象一定要有，美国历史上那么多牛逼烘烘的公司都让人给切开了，可别再多一个华人公司。6 r1 Q$ s' K- U# v/ y8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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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张小桐谈起这些，我也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还是快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我们打算上楼离开长城工地噪音干扰的时候，有人按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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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g1 h, [& f  V　　我去开门，看见霍华德·林肯站在门外，高大的外国人，上了年纪的脸上有着不一样的诚恳和睿智，目光炯炯地看着我。7 L7 `  _5 H9 t. i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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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吃惊，什么事能让美国任天堂主席亲临，而且是来找我们却不找刘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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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是请他进来了，看见几个中国人在打麻将，霍华德·林肯一点也不奇怪，他长期接触日本人，对麻将这种典型的亚洲文化产物有着很深的了解，据我所知，此人也算半个麻将爱好者。当然，仅限麻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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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V5 I! u' G5 ^3 p8 {* n　　霍华德·林肯显然沾染了一些日本人的习气，上来先是很谦虚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他说的是英文，非常清晰流利，之前在E3上听了一脑子的日式英语，现在听他说起来鸟语感觉真是好得不得了啊不得了……我看了一眼楼下的形势，招呼几个长辈不用停战继续，我和张小桐请霍华德先生到楼上去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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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2 b/ A5 C% ~' q7 d. a　　霍华德这个人我在关于任天堂企业的种种传记和描述中曾经略知一二，他本身跟山内的女婿荒川实是很好的朋友，80年代曾经在那场著名的关于《大金刚》版权的战役中让任天堂公司取得了站稳美国的资本，之后又在80年代末美国政府关于任天堂垄断游戏市场的调查中四处奔走，为任氏消了灾。可以说，此人是NOA（美国任天堂）的头号功臣，没有他的奔走和荒川实的冷静，任天堂在美国不可能走得这么快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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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大概是因为习惯了跟亚洲人办事，说话很婉转没有美国人那种直来直去的豪迈。而且他一开始就解释了为什么能找到我们和会找我们，我在心里伸了数次大拇指，不愧是做律师出身的人，心理学功课肯定非常好。. }8 C. ]& K: d* ]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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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堂在上一次被太阳电子拒绝之后开始了对太阳电子这家忽然崛起的中国公司的调查，调查过程中，具有律师特有敏感的霍华德很快发现了公司实际意义上的老板是张小桐，之后张小桐移民，他在美国又对张小桐调查了一番，认定这是打着移民旗号来美国找钱赚的举动。这次E3不出所料，张小桐和我都纷纷出现，所以霍华德决定放弃刘明耀，直接取道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合作的问题。; \: t" H0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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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华德态度非常诚恳，口头承诺如果我们为Gameboy和N64开发游戏的话，可以由他们承担一部分制作费用。这种话SONY是从来不肯说的，想必也是96年任氏真的察觉到了危机，SQUARE的叛逃无疑使得这种危机感加剧，虽然此时ENIX还没明确表态他们的国民级游戏《勇者斗恶龙7》将在什么主机上发售，但面对如此形势，大家也都有了一颗红心N手准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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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口袋妖怪本该由任天堂在97年推出，96年F记制作组开始筹备这个游戏，97年Gameboy因为口袋妖怪一个游戏又红成天字第一号掌机，一直到98年日本开始第二轮掌机大战，所有机种惨败，任天堂依旧风光。然而现在历史进程早就叫我搞乱了，口袋妖怪这个类型的掌机游戏已经是《With You》独大，就算任天堂想出同类游戏，跟我们打官司也要拖上个一年两年，有这么一年两年的时间，足够搞死一台游戏主机了。; j# _6 [7 g: h2 w0 W

/ ]# r! L2 a! b; n  B; R" i　　我记得刘明耀临走之前我提醒过他，可以考虑适当地帮帮任天堂，平衡一下现在的三分天下局面。毕竟如果真的让SONY一家独大了，对我们的好处也不多。SONY这个小没良心的鬼子公司在2001年它的大功臣SQUARE因为《最终幻想电影版》亏掉近两亿美元之后一举买下S记20%的股份，习惯了商业阴谋论的我当时都快怀疑这TMD是预谋好的了。$ N! h: B0 v' [7 f8 j; r5 F7 O

2 U, X; [+ S# h! V, Z  `3 ~2 z　　和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说话还是比较方便的，我和张小桐一张嘴霍华德就知道有戏，大家心照不宣地绕着圈子扯了一会战略发展之类的大话，然后切入正题。9 I0 p% x% Z'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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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小桐的意思是：“开发游戏没问题，但是我们现在人力资源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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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华德马上会意：“张小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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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 A, E! q7 R$ o& b　　我替张小桐补充了下面的话：“我姐姐的意思是希望咱们两家公司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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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华德大喜过望：“你们跟SONY不是签署了独占协议吗？”0 U0 E4 O%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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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轻轻摇了摇头：“SCE只是独占了太阳电子的几个游戏，我们还有更多的游戏可以开发，只是需要一些人才支持。”; K& Q  G$ z& D- U9 A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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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轮到霍华德为难了，在他心目中，我们所谓的“人才支援”肯定是要指定一些宫本茂一个级别的大师级人物来我们这里工作，这种人物别说借给我们用了，就算让我们指挥他们工作也是有难度的……2 H+ w$ e/ v* j

4 m& S  P' S4 W: b3 a' m　　张小桐在这个适当的时候又开始充当稳定对方心神的角色，她告诉霍华德，我们只是很想要一两个人来协助完成掌机游戏的开发，其中一个人就是GameFreak杂志社的创始人田尻智，事实上我想起这个人就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真正的便携式宠物概念是他发明出来的，后来鼎鼎大名的口袋妖怪也是他策划的。据说这个人小时候极其喜欢搜集虫子，后来才创立了口袋妖怪的理念，为了弥补我剽窃人家创意的一点点点点点点愧疚，我决定把这个人纳入旗下，顺便让他把Gameboy之父横井军平拉拢过来，这样一来，一段时间内不管是任天堂还是SONY，只要继续在掌机市场投入，就离不开我们。2 r' `- D2 g% e" H7 u$ M

5 o. z7 s1 |. E, U3 `  d2 C2 o; M; L　　霍华德是何等的老狐狸，当然觉得我们指名要田尻智是个非常可疑的问题，推托一番说是愿意回去做做说客试试看。我心里骂这美国鬼子虚伪，给了张小桐一个眼神，意思如果不同意这个条件，那么开发游戏和移植游戏都免谈。* _* T0 I# b5 R8 k

! D1 X5 I4 L$ D　　霍华德被逼得有点急，连忙声称回去之后一定第一时间给我们答复。( |2 W1 U0 D- y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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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自然不能逼他太急，于是我把话题又转移到图形芯片技术上了，游戏硬件厂商此时对新型图形芯片技术并不看好，也是由于NVIDIA的口碑一向不太好，霍华德对这方面的合作没什么兴趣。最后大家口头达成了一份关于任天堂新主机零配件生产的协议，我们在国内的工厂也替任天堂加工一些产品，相应的，任天堂也提供一些开发之外的技术，并开放十字健专利给太阳电子以用于下一代《With You》便携宠物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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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霍华德·林肯的事，我不得不在美国又多呆了三天，律师出身的霍华德最明白律师的弊病，迅速而有效地同太阳电子签了约。刘明耀同时知会了SONY方面，现在三分天下的时代，谁也不能指责一家软件厂商尤其是比较有实力的软件厂商脚踏几条船。既然几个大作系列都不会给Nintendo，SONY也就不能说什么了。8 q; }% x5 H. z& X%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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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张小桐乐得又腻在一起几天之后，我拿着一枚内侧写有ZXT字母的戒指回到了国内。下次见面大概得是三个多月之后，机场的惆怅因为被很多幸福分担了，倒不至于让我心情如何低落。更重要的是，一个人一旦知道了幸福该如何把握，或者自己的幸福在哪里，面对未来的时候总会开朗积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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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 A0 i, b7 V$ ^　　回到国内，我第一时间带了一些东西去找刘明耀。6 I* Q& \8 h# L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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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上0 Z5 y3 C0 d' U8 I+ ~! }% y

: ]  S! u: L8 W/ [) {+ U$ w# x1 X　　我给刘明耀带以他的名义给一些人寄出去的东西包括一卷录音带，一封打印出来的信和一些设计图片。+ b4 K5 G. ?( X- Y6 B; C0 h6 g
　　其实我也不是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也就是希望他能跟某个人聊聊天，也顺便把我的这些东西拿出去他看一看。在我的讲演中，包含了关于操作系统市场的预测，人机互动理念的阐述，以及——最重要的，对于未来几年内计算机软件中媒体技术成分的预测。我相信这些东西在于当时普一接触电脑并以技术沾沾自喜的程序员们来看，也许毫无价值，但是自然有明白人，明白现在的Windows95成功在哪里，问题在哪里，如何能在已经逐渐沦陷的操作系统市场上进行一次抵抗垄断的战斗——甚至，如何形成新的垄断。  N6 R2 Z; B- z/ O2 Y0 U7 S2 L

9 M/ W$ k4 J4 J: t  D7 X　　当然，Unix和Linux的具体发展我并不关心，我的意思是能把这些东西引进到国内，并尽量简化和人性化，让国内的一些行业软件能够真正意义上对抗Windows下的那些商业软件。要知道，自从国家保护国产软件之后，很多软件依然要依托在Windows和DOS平台。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看热闹，记得当时很多人评论起微软OEM策略的时候曾经提过，在DOS之后，操作系统的天平已经倾斜至微软一方了，微软所需要的在商业上获胜的决定性因素已经完全齐备。在这之后——在这之后其他应用软件方面只要依托于微软的OS，就要面对一个完全不公平的竞争，只能你去适应它向它低头，同类软件你一定会竞争不过它，因为它一定会在OS上给自己创造最好条件给你创造最差条件。微软就是这么霸道的一个企业，比尔·盖茨是个不错的人，但生意就是生意，换作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干。( W  C$ T/ e4 n/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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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曾经两次由政府牵头搞过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第一次是在七五计划的86—90年里，当时中科院软件所、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和上海交大受命研究Unix国产化的问题，一直到96年，也就是今年，大家又把目光瞄准了Linux。理由无非是Linxu发展速度比较快，势头好，商业易用性也更好一些，IBM等国际大公司对这个事业比较重视，很是支持。不过这个计划到2000年之后基本上算是停滞了，国家一共拨款2亿以上，也给了一些支持，但是成果一般，到后来简直就是任其自生自灭好自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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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7 h, u# ~- Y2 @/ T* s8 Y3 \　　我认为，Linux之所以没有在Windows95不完善的时候占领市场，跟程序员们的清高有很大关系。虽说从DOS时代开始接触电脑的人在面对Linux和Windows的时候起点是差不多的，但Windows人性化的操作从根本上体现了一句非常简单的老话——科技以人为本。简简单单给什么人都能用的东西，就是好科技的体现。Windows越用越简单，越来越注重人机互动的层面，让电脑不再成为特定人才能面对的道具，而Linux其实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的机会，但始终没有人来执行，等到Windows98出现的时候，江山已定，一切没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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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B" f5 S+ |$ r, @% k　　我反复叮嘱刘明耀：“这个东西只能给李纳斯·托沃兹(Linus Torvalds)一个人看，看完就销毁，打死也不要承认你说过这些话或者我说过这些话。妈的咱们现在是微软的股东，还不小，成天给自己投资的公司下绊，下流无耻卑鄙龌龊恶心肮脏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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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T9 W- `5 F; U$ K% y1 Y; w　　“行了行了你打住，又打算骗稿费了。”刘明耀拍拍我，其表情之恳切让我相信他的后半句绝对是我产生了幻觉。“我办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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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过这话的人好像坐的飞机掉下来了……”6 E" }5 D1 y% e# T% {2 z6 n' v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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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打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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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7 }+ u. @, `.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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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说点好听的，你扣我分红也行……”* ^) U# ]' b& O+ L3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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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给Linux之父指点迷津的任务交给刘明耀之后，我开始马不停蹄地忙起来了。% |( P& w3 i% k9 C! n+ I! n6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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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开始，我要在传统出版业上大展拳脚了，否则不是浪费了上边让我们收购凤凰的一番好意？收购宝石星集团之后，很多发展上的计划简直是太方便了，没有谈判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任何的技术上的麻烦，连默多克都跟着占便宜。老狐狸乐得高兴，对当初我们控股宝石星和收视指南的不快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h0 Q3 j( Q, }8 w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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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面展开关于媒体方面的发展是我一直期待的一件事，虽然阻力很大，限制很多，但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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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初张小桐移民的消息放出之后，刘国良给我来了个电话：“小周，刘叔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你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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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Y/ K* P' |3 I' A　　我对这话筒平静地说：“我爱这个民族，这片土地，他们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他们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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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0 i# P0 _' r7 M+ q  W2 ~　　刘国良在电话那边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隔了一会把电话挂了。4 }0 w$ g: @; Q' y4 C/ x&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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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喊付晓飞来跟我见面，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依然有鲁倩在场，甩都甩不掉。' ]' A! T" j; \! E6 _- q/ u$ z8 m

( y- R2 b$ G) {4 R　　付晓飞经过一段时日的工作，很强的适应能力发挥出来，看我的时候不再躲避我的目光，也不对着吃饭的地方四处打量，我就忍不住在心里要夸他了，好小子，没愧对我当年在网络上结识你，有前途。这个人坐定了之后就直勾勾看着我，等我先说话。/ q7 n) d6 D# x& @% l

5 e) y8 c# n" H3 l  e- h　　我也不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切入正题：“游戏杂志做的感觉如何？”, ]6 y- y' Y- _$ O

. h% e# p1 Q; o, \　　付晓飞想都没想，就说了一个字：“累。”/ E" S8 |1 ~, v3 j

! X1 `6 P7 b5 a1 ^- O/ h$ Z% C$ K　　“怎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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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着资讯走，随时更新，太累。”1 B8 W+ N  w" l+ q( H%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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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目光飘忽不定的鲁倩，对晓飞说：“把这个月杂志结了之后来找我吧，我有一个出版计划要你来做。”8 ?3 U6 u6 W+ c6 C+ l3 g; u

% T' R- A; ~2 p+ k0 _　　付晓飞显然已经吃惊得不能行了：“我？”3 [) i3 m, c2 \; ^: w" K6 k  O. Z

% C  \5 t: g# [8 Y" ]　　“你。”我说，“你知道《绯红少年》创刊到现在为止，累积了多少出版资源吗？”. z$ Q& P! C: \; n# S5 I

4 k2 |* @" a- {5 F　　付晓飞以摇头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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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按照我的评级，现在《绯红少年》的A-级写手最少有300人，A级100人，A+级的100人，也就是说，够资格出版的最少也有5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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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y2 U' a* }& F　　“这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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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5 J' @6 {4 H- Z　　我笑笑：“这还是少的，要知道，咱们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随便什么行业，想找人才太容易了……以前因为待遇不好总有往国外跑的，现在这种事已经少了。”! _8 S" M6 @6 ]( p1 p

$ C7 n- f8 V7 P7 g  ^! x　　付晓飞习惯性地直接问要点：“出版什么？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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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类型。”我说，“前提是先详细划分好市场定位，一定要详细，14岁小姑娘里喜欢这个的划一拨，喜欢那个的再划一拨，用最谨慎的方式去估计市场需求。现在是我们向出版业渗透，他们想要什么，我们给他们什么，等我们做大了，才轮得到我们给什么他们看什么。”+ @/ P& ]* v% g) P/ K9 {7 Z

0 M! o0 O. O# \) z+ I- Q　　年纪尚轻的付晓飞若有所思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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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自管继续说下去，反正这人反应速度不慢，记性也不错，不怕他消化不了，“我们现在搞的文化公司是空壳子，实际做的事儿并不多。你有时间多跟蔡姐学学，最好是把整套东西立体起来做。现在在国内投资这一套花不了几个钱，至少在咱们看来，这点钱还不算什么。小说，影视，动画，音乐，电视剧……你考虑一下怎样把这一整套都操作起来，尽量配合蔡姐工作，给她减轻点负担。”- s0 d% @* F#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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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晓飞似有所了解地慢慢点头，继续不耻下问：“那……发行什么的用我管么？”: y4 ~; P% R( [  v! S4 C

$ w+ x# l& U& s" R# Q　　我摇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融入到《绯红少年》原来那个团队里，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需要了解的东西都了解了，我最多给你半个月时间，6月中之前你就得开始给我干活。”: k% N7 h4 T5 Y! p-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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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世仁……”付晓飞眼泪哗哗地低头看菜谱，打算狠狠宰我一顿，“我，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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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_1 F, ~! W　　我耸肩：“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无聊，让鲁倩去跟你学点东西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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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一甩脖子：“我才不要去。”( L  g. m9 K2 T$ D. O0 W0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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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晓飞对我苦笑着摊了下手。  W" ]* X. `, {! v4 Q

$ N5 N# D+ B' Y1 B! m　　我看着鲁倩眉目流转风情万种的样儿，也不好瞪她，寻思着怎么能找点事给她做。鲁倩看我低头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也把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小脸色撤了，扯扯我的袖子：“哥，我饿了……”6 l4 _  _8 |9 u9 g#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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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哥叫得付晓飞骨头都酥了，一双眼睛溜着口水一般看着鲁薇说不出话来，看来这小子在美女免疫力上照我还差了点。不过我对鲁薇的这个宝贝妹妹也是从来没有什么办法的，挥手喊了服务员过来点菜，谈话算是告一段落。0 e; g* y" i2 q) m-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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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付晓飞拿着我给他的蔡青的电话去《绯红少年》编辑部了。我和鲁倩站在大街上打车，也该着我们运气不好，打了半天也没有空车。不爽之余免不了要诅咒一番好莱坞电影造成的假象，几乎所有人从好莱坞电影里看到的都是一大帮人上街不到三秒钟就有计程车，当然，还有所有司机都絮絮叨叨并且长得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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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好莱坞？我扭头看了一眼在那里伸胳膊踢腿的鲁倩，一个邪恶的微笑在脸上慢慢浮现出来。我真TMD蠢啊，这么好的资源在身边怎么就没发现呢？上一次在鲁薇房间里看到穿一只袜子的小姑娘时就该想到呀，看来现在的思维速度远远不及当年20岁前后的时候了。$ Q5 r- g6 O5 [

. e8 Q; U' h+ y# j  [  X　　鲁倩看我笑得吓人，有点害怕地停止了动作。. N5 J8 k  k0 R6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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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嘿嘿嘿地笑着靠近鲁倩：“妹妹，哥给你找个好玩的事，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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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习惯性地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邪恶气息，向后退了小半步，但是依然挺胸抬头傲然面对我：“好玩的就有兴趣。”5 s: [3 K" R( M' c5 u+ s

/ `# C- T$ `, r0 e　　我拿出手机，边给鲁薇拨电话边说：“叫你姐一起说吧，我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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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很快就接了电话：“喂？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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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鲁倩过去一趟，跟你说两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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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的话当然有。”鲁薇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看来正适合跟她说事，“我在跟钟经理核算这个季度的销售额，已经快做完了。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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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1 _- j% ?/ x5 K9 N　　我回头看了一眼商业街上巨大的招牌：“在咱们自己公司盖的楼下边，鲁姐能不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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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倒很愿意跟我玩这种猜谜游戏：“你不是跟付晓飞吃饭去了吗？应该在新天地门口吧？就那里是刚开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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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果。”我赞道，“鲁姐一直都这么冰雪，您过来吧，我和鲁倩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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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鲁倩有点奇怪地问我：“什么事非要跟我姐说？跟我姐说的事好像没有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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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 ~/ O5 W; `8 M3 J  _　　我乐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你姐姐做过的好玩事你都不知道吧？”  F" j$ [1 d5 r9 e- \# e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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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眨眨眼：“我姐做过什么好玩的事？”. y' q( ?  i,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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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挠了挠脑袋：“好玩……你说，让中国很多上不起学的孩子上学，这算不算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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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b6 P+ }  N( k- |; G: s6 d　　鲁倩摇头。% s  g8 ]0 }. [* X; U7 H

0 Z8 f, Z  u; \　　我喃喃道：“是啊，如果大家都觉得这种事好玩，这个世界就太TMD美好了……”, \9 N) |4 [0 F. J9 K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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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听不明白我话里感慨，只是在那四处张望，忽然很激动地拉着我的手：“你看，跑车，好漂亮。”( @, r- X& R! m# f* V&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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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是辆本田。现在街头巷尾依然是日本车居多，我自知自己是没本事插足汽车工业的，所以也只能感叹，脸上冷哼一声：“小破车，我随便找一台也比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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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开车。”鲁倩像没见过似的盯着我，“什么时候开一辆出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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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3 X' x! F　　“改，改天吧……”我含糊其辞，实际上是不希望把张小桐送给我的那辆法拉利拉出来给别人跑。那东西的价值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意义却不同。2 F# j3 L- l0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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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天南海北陪鲁倩说了一会话，鲁薇到了。* H6 J- a! Q6 O* W" O+ k" y

4 b5 u$ f) c% S/ ?6 E1 D8 E　　我上车就问鲁薇：“鲁姐，蔡姐好像在出去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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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I5 f! [0 F$ a2 ]　　鲁薇嗯了一声：“去上海了，后天回来。Intel想投资在上海建厂，大家都很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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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点头：“很难谈成的，美国政府肯定得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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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发动汽车：“我们也这么想，但是总要去一个能定大事的人。对了，下个礼拜刘明耀要去北京一段时间。”' K# s3 [9 s7 f# T$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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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去干吗？”我奇怪了，刘明耀没跟我提过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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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O' A" r　　“中央党校，培训。他爸安排的。”鲁薇说，“三个月，正打算找你说呢。现在他是人大代表，不去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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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拍巴掌：“好，太好了。刘大少终于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单独跟他交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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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E$ S. m# n% I　　鲁薇对后视镜上的我笑了笑：“等蔡青回来一起吧，对了，行文你找我有事？”- z7 z- t. \: ?$ h

4 ]) x1 J+ j/ j$ U$ K) c  H- X　　我这才想起来正题，赶紧肃容道：“鲁姐，我最近考虑了一下您妹妹的事儿，我觉得有一件事特别适合她。”) a* V9 e% p6 G% D

% y" b! f5 z- e0 v1 C* w1 D  s　　鲁薇听出了兴趣：“哦？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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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鲁姐你先开车，等到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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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也不再问什么，我们直接到了我家，从美国回来之后，我爸和我妈就只有那么像归国华侨了，被N个邻居拉走讲述美国之行。老两口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去了美国基本上只是在打几块钱一把的麻将，特意让我给了他们一本美国旅游手册，把西海岸的种种风光背诵个精光，然后绘声绘色描述给这些邻居和亲戚们。我和鲁薇到家的时候看见家里没人，知道俩人又出去做报告了。96年还没到出国热的时候，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出国实在不是很容易，出去玩一圈的人都让人特别羡慕，我也乐得老两口出去虚荣一把，毕竟人都是虚荣的，尤其那个年代过来的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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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请鲁薇和鲁倩落座，给她们端茶倒水，鲁薇笑着看我殷勤地跑来跑去，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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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 n& g+ m& X! Q6 g" d　　鲁倩则是一脸期待的表情，显然还是在想着我所谓好玩的事到底是什么。9 `/ i7 _6 C. a

1 |& Y6 \/ k' P; v6 V! l　　我忙完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俩人对面，严肃认真地问鲁薇：“鲁姐，您能替您妹妹的事做主吗？”6 G+ J3 N7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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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笑着用外交辞令回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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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道：“我想让蔡姐包装鲁倩，把她捧成世界级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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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话说完，两人表情不尽相同，鲁倩用手捂住嘴，让惊讶不至于迅速地漏出声来，鲁薇则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看得出鲁倩对这件事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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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双手托起下巴，眯起眼睛看着鲁薇：“鲁姐，这个事我有很大的成功把握，我觉得与其将来让她自己接触这个乱糟糟的圈子，不如让咱们自己人来做。最少，咱成名了不用去傍大款，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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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C/ U" Y$ S　　鲁薇看着一脸期待的鲁倩，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反对，但是想说服我叔他们就很有难度了。”: k8 e% A% z* |,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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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那咱们就请中国最年轻的杰出企业家、人大代表，刘明耀先生跟你一去去游说吧……”

xianghack

第九十四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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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为难道：“不……不是这个问题……关键是，小倩以前在家里太……太活泼了……”她倒没说具体表现，但从这个口气里能听出来，鲁倩的父母对鲁倩确实是很不放心的，尽管需要常年在外面忙着赚钱，也不忘嘱咐鲁薇来照顾自己女儿。' I# @! p0 L* p% p3 T9 F
　　当然，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只要说动鲁薇基本上就算成了，反正大不了咱们先偷偷干着，等到出来结果了就算老两口怒起来也没办法。这和以前古代穷小伙子去有钱人家泡姑娘是一个道理，木已成舟，你再怎么反对也于事无补。1 r& R' ^6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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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的态度很摇摆，一方面她商场上走了几年，娱乐圈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很清楚，一方面又知道自己妹妹现在对给她的这一切都毫无兴趣，能从另一个方面找到她喜欢做的事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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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假装亲昵地摇了摇鲁薇的手：“鲁姐，我觉得吧……现在你和你叔叔都打算怎么教育你妹妹？继续说教，还是逼着她上学？你说是能有效果还是能让她开心？我觉得都不能，你说是吧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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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 n+ a8 O& w5 n7 o　　我边说边向鲁倩扬了扬下巴，鲁倩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估计是虽然不甘我所说的“教育”她，也确实是不太喜欢上学和被人教育。我明白，当年我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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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没说话，被我摸过手之后注意力就分散了，反应不如平时那么迅速——我这点小聪明也就能对着自己人用用，真跟人谈重要的事儿谁让你摸手啊，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大姐姐。2 V0 P' z8 V% h/ M

  s6 ]* e& J7 j* ~* v6 Y4 ~" {　　“我……我考虑考虑……”鲁薇对我的提议一向不会直接拒绝，这个“考虑考虑”已经是极限了，“这种有可能决定一生的事还是别太草率比较好。”" o  W+ K$ L. X" E6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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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不吭声的鲁倩，对鲁薇说：“其实我是出于另外一个角度的考虑才想这么干，鲁姐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虽然对外人咱从不解释，自己家人可不一样。”' a) @2 Q0 G/ f*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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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点点头：“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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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Q) u! B1 T5 ]- ?　　“我觉得，一个人想长大最重要的一点是能替别人着想，在这个前提之下，想追求什么自由开心幸福快乐才能更容易一点儿。不能从别人角度考虑问题，做出来的事儿也许自己幸福了，但副作用肯定挺大。所以我总觉得，要是希望一个人长大，希望一个人能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得让她先有责任心和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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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S. |  I. X% d" v  x9 X8 U　　说到这，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鲁倩，漂亮是真漂亮，就是一脸的什么都不在乎，让我看着觉得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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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轻轻点头，明白我继续要说的话大概是什么意思了。7 Y1 A/ y3 a# K& |

$ Q0 D% r: o& b9 c　　“给她权力，给她能力，给她压力，”我说，“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愿意面对的压力，想长大也就不是那么困难了，你说是不是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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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y, L6 `  Q# v1 @9 y4 J% Y　　鲁倩不满地翻给我一个小白眼儿：“谁小了？”9 M& G( C$ [' T0 a4 T8 c9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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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对她说：“你啊，小胳膊小腿小样儿，还不够小？”& y5 f, C. s3 d

3 j! [' W8 \. b, s* ^' v　　鲁倩又瞪我一眼，不说话了。! ]3 r0 z4 J' K- T' T  ~

$ c* T/ z+ j& Z" q2 L! Q$ }. w　　我自顾对鲁薇说：“其实咱也别整的跟封建社会包办婚姻似的，让鲁倩自己决定，这条明星路想不想走，还是她自己的意思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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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c1 t5 [5 ~7 S! p& q　　鲁薇和我一起看向她妹妹，鲁倩正缩了双脚抱着膝盖蜷在沙发上听我们对谈呢，听我们忽然转移目标到她身上，一下子也有点慌了，嗯嗯啊啊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1 k, y# z* I& ^# v3 k, V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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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吭吭叽叽了一会，鲁倩才小声对自己姐姐怯生生地说：“姐……我，我想试试……”9 W9 D% h( @( m* }" u$ h

8 z' F8 g; K- I7 h6 n5 ~. }　　鲁薇看看我，又看看自己妹妹，叹了口气：“我晚上试着联系一下小叔吧，希望他们能同意。”  O5 O7 T& M9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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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没关系，试试吧，我觉得鲁倩肯定能红，俺是学风水相术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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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N, w- S; I# z; C　　鲁薇无奈地笑了一下：“就是知道你说红一定能红我才担心。”+ m) |5 X! Q/ r8 \; r: E6 h5 l3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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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和蔡姐在，你担心什么？你们就是最好的经纪人和老板啊。”5 ~; C' P" y) p

) b) J8 S) \' @. R　　鲁薇想想也是，没有这一层心结，忧虑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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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继续说其另外的话题，鲁倩却跑到客厅的一面镜子墙面前开始左扭右摆地照镜子了，估计正在想自己当明星该是什么样。我看了她那样就忍不住发笑：“妹妹，你有一点镜头感好不好？”, Q5 T! ~* J. s) U/ I) o- r

# [: L+ R( T) J: \　　“镜头感？”# U. ~7 \* A% q6 g8 c8 @

, E+ I  l/ n# D' d# c% b, n8 I　　“呃……大概意思就是说，一种平时要养成的习惯，在生活化的前提下，自然地表现自己，但是也要丢掉一些小动作和生活里自己不太在意的习惯。感觉自己是随时对着镜头，无论做什么，脑子里能马上浮现出别人眼中自己的样子……”) H& _5 D2 R5 w

! U/ D1 e0 E4 s/ V7 v0 ]/ D* ~# C+ W! m　　我胡乱解释了一番，给鲁倩唬得一愣一愣的，马上挺直腰板，端肩，用可爱又可笑的目光从上到下审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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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鲁倩讲完，回头过来跟鲁薇说起现在的公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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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昌跟你提过没有？咱们公司现在最大的弱点。”/ u5 X$ w4 ?#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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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点点头：“说过，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公司没有一个一流的金融团队在，很多金融方面的机会和问题处理得太简单了。”( @4 G  j- \8 d& N4 G$ r8 ^$ c

: t* P4 a/ g) [2 W! n) P　　我递给她一份95年的报纸：“这个消息还记得吗？”! N& M2 I: V7 d1 O+ x

; X  y8 m# D; k( j+ Z( t4 M( ^　　报纸上的消息鲁薇当然记得，1995年2月26日，拥有230多年历史的英国老牌银行巴林银行因为著名的“88888账户”问题宣布破产，几天之后国际荷兰集团（ING GROUP）接管了巴林银行，收购费用为象征性的1英镑。当时接管巴林银行需要再投入超过6亿美金，所以那次的事我没参与。, a; S# \& j& \8 A( U. u

/ i# R' b" S$ Z4 s* ]1 q　　巴林银行的倒掉直接关系是一个著名的叫里根的经理所为，我一直不明白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没被人碎尸街头？按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我是个穷光蛋也要雇人把他杀了。然而实际上此人活得很是逍遥，倒是巴林银行的基层团队，那些操盘手们，一个一个都混得很不如意。在这次足以震动国际金融界的风波之后，巴林团队的名声一路狂跌到最低，几乎没有再起的可能。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当时的问题只是因为里根一个人隐瞒亏损，但考虑到各种因素，很少有人去过问这个团队。3 v% K$ _7 X8 ]3 t( D

0 |1 e3 e0 B0 L, L6 x( {　　我对鲁薇说：“让蔡女士再出去一趟，把周世昌调到刘明耀的位置上顶三个月，许诺给巴林原来的那些人和之前巴林一样的条件。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我们能给他们机会证明自己是最棒的，而不是最差的。这件事要在10月前落实下来，有没有问题？”8 ]' ]- ]# a" d: |6 \( ?. i% S4 V4 c

; |% n: @. n3 S9 P6 @　　“没问题。”鲁薇说，但是表情依然有点犹疑，“他们……真的是一流的么？”6 q+ f" j% b7 I4 Y

. M# W8 \! S$ A, d" g, G( A　　“单论操盘来说，肯定是了。”我看着那份报道苦笑，“其他不足的方面，我们来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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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f; ~1 q7 r　　鲁薇点点头：“明白了。”转头对还在那寻思“镜头感”是什么的鲁倩说：“小倩，咱们走吧，晚上还得跟你小叔谈你的事。”% H8 M5 x( X6 E0 R/ U/ t  ?

% G' H. e8 y; d# c/ f! A  X. k6 [　　鲁倩欢快地哎了一声，还跟我挥挥手道别。5 I/ r7 K5 [7 _* p(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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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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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8 p, V0 y/ E& }/ N　　第二天早上，鲁薇早早给我挂电话：“行文，我叔答应了。”) I3 A: u$ I" o, L4 ]% D# s: Z. m

5 _8 j  t5 [6 _% p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躺在床上梦张小桐呢，迷迷糊糊听见鲁薇说话，嗯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答应了？”) ^" H8 A  Y5 S  B4 D7 S0 e

4 e: V# _0 r2 e. y　　“答应了，”鲁薇口气很淡，可是我听出来似乎是挺辛苦才达成目的，“蔡青打算提前回来，今天下午的飞机，你去不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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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8 G. }+ v- `  K2 ]* j6 g+ Q　　“不了。”我说，“给我两三天空，让我当当甩手掌柜的。鲁倩的事你们自己先拿主意吧，我这就是个大体构思。他爷爷的最近不少事儿呢，我过两三天后再跟蔡姐碰吧。”  w8 i) Y9 Q3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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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掉电话之后，我在床上又赖了半个钟头才爬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一直想着之前的一些事，其中包括周世昌带头搞起来的创业基金。这么个东西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来管，周世昌又太忙，所以我想到了郭振。7 w/ ?* e1 d( Y2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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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现在年纪也不大，甚至可以说还很小，但如果整个机构体制完善的话，把他扔在上边做决定倒也不错。这个人很聪明，很冷静，而且非常有耐心，在这些方面，郭振绝对比我强一百倍。$ _. H3 }) `' w# k* L

1 `* L) d1 Q  N3 Y  h$ i8 n3 v　　唯一的麻烦之处可能在于郭振跟三哥之间的关系，现在三哥还在北边搞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立刻洗白的话，问题就不大，如果继续做下去，那就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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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来很久，想得头都大了，最后拿出那个基本上没用过的手机，给三哥挂了个电话。5 y( F: P, F7 d) \3 X: `' Q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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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电话里很简单地阐述了我的想法，我希望让郭振出来成为体面的大人物，而不是继续混黑社会——其实大人物和和黑社会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三哥对我的想法倒是很赞成，郭振就像他儿子一样，他自然希望郭振能过上更好更敞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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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C: {; G- A; o, o　　三哥问我怎么打算，我说其实也就两条路，一条是洗白，一条是他在吉林那边开个公司，跟我们竞争大庆的石油运输生意。说白了也就是在国内再制造一个竞争对手，这样就算有人知道当年我跟三哥有过交情，有什么问题也扣不到我身上来了。. D1 m( z' _4 Q8 J8 g  Q. y; T

1 G8 ^; ~$ H& V3 S* f　　三哥比较赞成的是先直接洗白，然后再用后一种方法，反正在户口关系什么的上面他跟郭振也是分开的，我们现在也不是没有关系，真要找碴查我们，除非是顶尖的高级人物，否则绝不可能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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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我当初的构想有点冲突，不过人都是在不断改进自己想法的，我也不是很在意。现在玩黑的在全世界范围内都不是太吃得开了，大家早就过了满世界当海盗的年代，现在是文明进步和平平等民主自由这些口号满天飞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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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8 v5 W3 X# L, F　　随便商量了一下，三哥在大庆附近搞一个保安公司和一个运输公司，目前我们在做的一部分石油运输的活都挪到他的公司下边。保安公司是继续养这些好勇斗狠的人，运输公司用来洗钱，只要一年左右，目前手上的所有收入也就都合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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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三哥商量得差不多之后，我出门去找郭振。! i. r7 V+ ]2 B( d/ z8 [

+ ]+ t, x7 K8 i3 b) \6 ~　　郭振最近其实挺忙的。上次找出来尚方那个来公司偷东西的贼之后一直在等着我说怎么对付他——顺便说一句，他找贼的方法让我惭愧死了，在公司拿到员工的身份证复印件之后，直接去查通话记录，随便一核对就核对出来了。据说郭振当时想的是几套不同的方案，他认为对方没笨到要用住宅电话或者自己的手机跟尚方联系的地步，但是很可惜……事实却是如此。这就证明了我们不要低估任何人的同时也不要高估任何人。- Y; E* A" ^: P8 t. ?;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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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郭振的时候，这人正要出门，结果就是我们俩一起出来，两个傻小子在大街上闲逛，这太丢人了，好比当年我们七八个大小伙子去歌厅唱歌，领班非常暧昧地看了我们一眼，笑着问：“哥几个就干唱么？不叫两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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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说了……话说现在郭振看起来心情非常愉快，和我一起顺着北关市最老的一条商业街慢慢往前走。在这里，很多有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多年或者五十多年的老店铺还在营业，当时房地产公司的一个副经理曾经提议把这了也推了开辟新商业街，我特别反对。在我印象里，过了2000年之后这些城市里能让人看见城市几十年来风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这种地方还是能多留两年就多留两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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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新华书店、北关最早的新华百货、修表修锁的老头、破旧不堪的电影院、回民清真食品店、真正兰州人开的兰州拉面馆、不知名的五金店……顺着这条路走过来，仿佛回到了80年代，回到了从前。尽管我已经回去过一次了，现在站在这里，还是不胜唏嘘。; k2 j! q, W0 S% l! u6 t6 C

1 r  J4 I8 e. j; Z5 H　　时光飞逝啊……" a5 W' Q2 @4 R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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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郭振说起了我的构想，郭振听了之后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只有我提到3亿美金的时候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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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O; c( i* t　　我苦笑，钱多到一定程度果然只是一个符号了，比尔·盖茨说的一点都没错。& V( R( @) D! c$ h3 C0 G

. W& g1 n/ l1 f6 Z( ~; k# L8 k; _1 N　　“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说完前前后后，我对郭振说，“想试试当败家子的滋味就来给我当两天长工，不想的话咱们寻思点别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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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无所谓地摇摇头：“不会不想，就是有点怕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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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3 R4 G: Z) w( n　　我笑了：“嗨，哥们儿这可不像你啊，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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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在我软硬兼施下到底是答应了，我在心里喘了口气，终于又一个可以慢慢体现自己本事的人要浮出水面了。$ c0 d. I9 x& _,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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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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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郭振说了一番细节之后，我给《绯红少年》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找付晓飞。& q% t4 a: V- \& u  y! ~

  S/ Y; t, a" x" g6 G+ S　　“大编辑，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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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稿子啊……”付晓飞在电话那边痛不欲生地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黄世仁你可怜可怜我吧……”- J- ^5 e0 N0 Y5 W& e

1 }9 @: s% r6 ?5 o% i4 |) k' a" ^9 m　　“回头我送你一捆红头绳。不过在这之前给我办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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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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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挑个本子，上次咱们俩见面时那个漂亮小姑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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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记得，真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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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_' E; `2 F　　“……你怎么一提漂亮姑娘废话就多了？”. |) ]% f+ G, [!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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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不是好习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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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挺好……妈的你别打岔，找一个适合她的故事，我打算改成剧本。她没演过戏，要没那么多磕磕绊绊又一定能红的。能领会精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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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磕磕绊绊又一定能红…… 你杀了我好不好？”+ {+ i! D; s2 y: k

9 {0 P# X5 c6 M- F. Q: P$ ?9 V/ w/ N0 B　　“相信我，肯定有，慢慢找，别泄气。”我念三字经的同时看了一眼日历牌：“就在你熟悉完《绯红少年》团队之前吧，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 v2 w9 u, [# _.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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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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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 l) G6 T3 n6 o7 b8 G: r: V　　等了两天，刘明耀也回来了，我偷偷摸摸给他打了个电话，谈到了他去北京的事。我暗示他，尽量利用这三个月在其中博得大多数人的好感，尤其是要跟他们的校长，某个姓增的领导搞好关系。至于具体原因，我没解释，解释了也没用。刘明耀对我的指示心领神会，去找他们家老爷子取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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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5 U. J. E1 B" @6 W( a　　送走了刘明耀，周世昌被搬到太阳集团坐镇，蔡青要围着出版和包装鲁倩的事情打转。在这方面我们没有经验，但我们就认识一个有经验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香港著名音乐人黄霑。3 ^8 R' a3 n" \: A3 X+ L8 I+ n  d%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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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霑看了一眼送给他的关于鲁倩的录像就知道了这丫头大概是什么类型的孩子，建议我们分三个阶段对鲁倩进行培训，第一阶段是形体训练，第二阶段是体能训练，这两个阶段当中穿插一些关于商业上的定位方向的培养，最后一个阶段他建议我们最好找一个国际级的名家来指导她怎样把这些有形的训练化成无形的气质。我立刻想到了卡麦隆这个拿了我们钱闷头拍片子的胡子大叔，这人在好莱坞导演里算得上最有权势的前三名之一了，让他找个能人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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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体上的事定下来之后我和鲁薇一起去跟鲁倩宣布这些安排，说到形体训练的时候，鲁倩用极其轻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躬身向后高抬腿，轻轻松松从后面把脚板到自己头顶，看得我和鲁薇下巴砸脚面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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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2 s4 b- K0 Z! e" h, C' j' R　　鲁薇结结巴巴地问：“小，小倩，你，你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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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甜甜一笑：“前两年开始学的，那时候你忙，我妈没告诉你。”5 d+ {- B1 q( e1 x; r

6 w. _# h1 C$ z　　我在旁边啧啧感慨：“这是典型的芭蕾料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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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e/ V  Y$ D9 J4 y7 v　　鲁倩白了我一眼，眼中略有黑光闪动。* _+ n, V,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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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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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 O1 h2 b3 A" z9 r+ V! M+ u! u　　转眼间五月过去，六月也过了快一半了，巴林银行的几个老员工已经开始被游说得有些心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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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周世昌，我们可以对付即将上市的尚方了。

xianghack

第九十五章 上. u; S/ C5 Z$ s5 H

$ q: ~, Y( G1 g  c0 }' Q7 E1 `　　通过国内一些杂志合媒体的造势，加上太阳电子前一段时间的成功，尚方现在俨然已经是一个国产游戏希望的代名词了。郑晓伟上一次在峰会上见到周世昌之后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让手下搞宣传的人低调了不少，但即使这样，《血虎》的订货量也已经直线攀升到了接近十万套的惊人数字。要知道，在盗版正开始慢慢猖獗的国内，这个数字几乎可以笑傲游戏软件业了。
/ R& ?  Z' q) w* F2 u　　于这种一路高歌猛进的形势相对的是，六月份整个月我都在忙着跟周世昌调整公司内部的结构，太阳电子的软件宣传和销售全部低调行事，以对付7月份尚方的上市。9 u. S- a- r. G, F% ]+ E. x

3 v3 v  F( M4 ~+ L& M　　众所周知，一般企业经过一段时间的稳定就要通过调整来激发一下员工的活力，围绕核心的企业文化进行一些活动，在调整的同时对现有状况进行一些改进，并创造出一定程度的危机意识灌输给员工，从而激发他们的工作活力。虽然这些事已经有固定的人来做，我和周世昌还是比较喜欢亲自过问一下，他有他的经验，我有我的想法，大家时不时碰一下，倒也火化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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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s1 L* u: K- I* s　　当然，我们的最大目标还是整合出一个有专业人士组成的金融团队，过硬的金融团队是保证公司在各种经济波动中生存的护身符，况且97年我还打算靠他们帮我赚钱呢。最先来的几个巴林的老员工们对这里的待遇十分满意，通过他们，更多的原巴林老臣们燃起了重建巴林的愿望。可以这么说，老外虽然比中国人务实，但往往也特别死心眼——他们连有小刺的鱼肉都不敢吃，怕被鱼刺噎死，却不懂得变通。这些人未必对巴林有多少感情，但都有一个共同想法，那就是希望能在自己倒下的地方站起来。历来有这种心态的人多到不能行，只要我们偶尔翻查一下十几年来的曾经沉浮过的企业家们就能了解个大概。当然，这还是能让我们知道的例子，不知道的数量就更多了。9 u8 Z" H1 s9 h; P$ ~# Y

6 Q' a2 W( N( \- H) A- k) }3 k　　1996年，全国上下都在疯狂崇拜的机会主义成功者的年代，1992年以来数年的股票奇迹，90年代初无数的靠边贸或走私起家的有钱人们，以及当时号称中国首富的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中在89年以五百车皮轻工产品换回来4架俄民航机等等事例让人觉得文革时代的那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果然是有些道理的，并由此滋生了无数投机主义爱好者。% c" M. a: U: T8 U9 _) E'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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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我也算是机会主义者当中的一员了，只不过我是把20年来许多机会主义者的成功总结成经验，分析过他们的成功中的偶然和必然，其中很多人成功的原因是他们符合了时代发展的不可抗因素，而我则依附在这种成功下往前推进。说白了就是一看攻略打游戏的，而且打的是主线不变支线有数的RPG……1 \  ^( ^' J. c/ b4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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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我还不知道结局，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心思继续这个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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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 f, @- R　　与国内游戏软件一路高唱凯歌的情况相对的是，6月份EA开始了关于收购Manley & Associates的一些列活动。通过某些体面而微妙的举措和低调的新闻发布会，全世界游戏厂商们知道了这个消息。EA王朝的砖瓦又添一块，我却知道这个公司在并入EA之后所成立的西雅图工作室在2002年解散了……毕竟不是每一次收购的结果都是甜美的，这种事儿我们都能理解。; T0 _, g! x. u) M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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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年中，在国务院2月份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计算机信息网络国际联网管理暂行规定》的前提下，上海盖威特网吧出现了，这是中国第一家网吧，也是中国网吧时代的来临的标志。1996年之前，理论上任何关于使用电脑进行娱乐收费的活动都是违法的——所有电脑房开出的营业执照都是“电脑培训”和“复印打字”，网吧的出现，给许多机会主义者们提供了新的视野。同时，这也是中国大众开始大量接受外来资讯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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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7 Q; {, q. L　　1996年6月，Linux 内核2.0 发布，可支持多个处理器，约有40万行代码，但Linux之父很显然并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他依然坚持了“最好的操作系统要保持互联网的共享精神”的意见，对此我也颇无奈，看来有些事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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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就是1996年内，世贸易组织出台了新的法案，规定其成员国不得在政府采购中歧视国外企业和商品，这和我们最初通过政府颁布的法案简直是对立的，但你不能说哪个是对的或者哪个是错的，因为自由竞争自有它的好处，虽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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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p5 F  B+ Q9 N5 W8 M' }5 L) H　　也就几年的时间，中国入WTO简直是一定的，到时候游戏规则就要按别人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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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扶持国产软件，依然只能是在某个特定的平台下进行，更多的事，我一个人想了也没发做，找人合作也没得找。' [! t( }; c: k

/ P5 e; u5 V4 G8 A- v/ z& o# G2 B　　这个结果最开始让我觉得挺沮丧，不过想想也就想通了：毕竟这方面不是我需要努力的方向，能做多少是多少。最少面对一些人，我问心无愧了。尽管这件事很容易让微软和我翻脸，我也觉得无所谓——现在来说，微软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媒体开发能力，在很多专利问题上他得给我作揖，只要不是把对方惹毛了一切都好说。/ y4 ~$ K2 i/ a, L& m

( J/ ]( Y* U" T- F! j' y　　就在这种晃晃悠悠的状态下，6月很快过去了。其间张小桐整顿美国宝石星公司自不必说，通过种种手段种种许诺，袁子春继续他的有线电视技术开发工作，暂时还算安心。而eBay，则在我们两国公司的合力广告下，成功地打出了它在非网络用户心目中的名气。/ `. P$ ~) M, m.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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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打了个呵欠：“鲁姐，刘明耀走了有一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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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头也不抬地在看报告：“一个月零四天，昨天还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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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6 i, R' U) e" r; y3 _' Q　　我摸摸头，是自言自语，也是说给鲁薇听：“不知道鲁倩的训练怎么样了……还有付晓飞那混小子，到底挑到剧本没有。”6 q( n! Q! _6 b0 x* l

/ ^; D$ ^% ^( T' F/ m% {　　鲁薇抬起头：“你不是说给他半个月时间吗？现在都一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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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办法。”我说，“您妹妹的第一次咱们总要小心点儿是不是？”我把“第一次”三个字咬得很重，鲁薇一下子就听出猫腻了，伸手打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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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陪她遭罪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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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摇头：“不了，这几天得往周先生那里跑跑，尚方打算上市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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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k  \7 ]5 h: r  j  A　　鲁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对付尚方还不是小菜一碟？用得着这么操心吗？”, `' y8 r& \! U& g/ b%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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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从钱上来说，尚方是不算什么，但人家后边好歹有个方老先生。我现在又不是以前，可以什么都不顾忌。还是谨慎一点好，给我安排一下，我想去见见刘叔。”- c" E4 _. S9 X

: Q3 u! a1 m. m! h+ m5 r　　鲁薇一手抓住电话，悬在那里：“他不是说了如果你打算对付方康年就支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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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摆摆手：“说是说，还是确认一下好，这是尊重，老头子们都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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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p3 {% g( _/ D- `+ Y　　鲁薇这才开始拨号，打电话约时间。0 {3 @* J5 E, k

: X! {. ~/ u8 m, @( g( }　　刘国良最少要到周末才有时间，这种事本来打个电话就能搞定，我还是决定见他一面，这样比较郑重。说的内容重要不重要是其次，姿态是很重要的。再说我去那边顺便就看看周世昌了，估计蒋总最近应该主动联络过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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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过招呼之后，我先跑过去找了一趟杨远哲、葛金秋和刘仲他们三个吃饭。从进六月之后，一直没什么机会找他们聚在一起。这哥几个不似我和郭振，他们还有学校这一个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地方要跑，平时周末也是各家有各家的事。尽管杨远哲和葛金秋父母因为两人在外面打工赚了不少钱沾沾自喜了一把，也还是不敢放任孩子四处乱跑。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有学习才是正途，当然这种想法绝对是没错的。  @$ r. @' s! L) l' b# e9 v: F*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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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v: U+ O9 W9 d$ c第九十五章 中3 F7 u8 `8 b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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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六月，天气热起来，虽然城管和政府一再取缔路边摊，我们还是找到了让人觉得畅快的路边摊。在一条充满了暧昧的洗头房和诡异的歌厅的路上，有一家海鲜做得非常地道的小店。估计是家里认识一些城管的人吧，晚上就把桌子摆在外面，有差不多十张台，我一个人坐在这里慢慢喝着茶，等杨远哲他们赶到。) C6 G/ t6 }/ v" F.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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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人有钱了确实会比较有效率，我是出门之前给他们挂的电话，等我到了不超过10分钟，三个人先后赶到，其中两人打车，另外一人蹬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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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人齐了，招呼服务员过来写单，顺手给哥几个倒上果汁——这帮人里除了我和郭振没有喜欢喝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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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看见刘仲了，小样的头发留长了，还搞了根链子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已经颇具小流氓的风范。相比之下，杨远哲和葛金秋就比较可笑了，两人依然穿着孕妇装一样的校服，唯一不同的就是杨远哲看起来比较合身，葛金秋看起来就比较瘪。我看他们俩这样，忍着笑招呼：“两位，好久不见，最近越发出落得标致可人了……”! b, O) E1 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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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和葛金秋笑着给了我一个合体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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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仆街的姿势：“怎么样？听说你们俩还有几天就要自杀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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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年纪，这俩人今年正要中考，好像也就是最近几天内的事，我记忆中两人似乎一起考到了一高中，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和我的记忆能否有什么出入。/ o/ h- I8 ?7 j( w2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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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金秋把面前的两杯果汁递给杨远哲一杯：“后天开始考。”$ b. D6 e) }! T) E# F

  m$ h1 A5 \6 l2 A0 H% f　　我点点头，又朝刘仲一笑：“最近怎么样？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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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仲有点心不在焉，微微一愣，道：“练打碟呢。”3 N* Q$ q' S0 G,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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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碟机只有周广成开的那个娱乐城才有，我心知肚明刘仲最近大概是跟周广成混在一起，否则表情也不会这么奇怪。也不说明，岔开话题：“你们三个等考试完了是不是没什么事了？”/ H& L2 e. b4 J& _

3 z% {+ \# c& e: y0 {+ W4 E　　杨远哲看了一眼葛金秋：“我们俩是没事，在家等分。”" \* b  g0 q% ?2 p' J9 V2 S

* {) b- l2 H6 u. r! C) {　　我看看比他们小的刘仲：“你呢？学校要补课么？”$ O% D  O; {4 t- C

! R0 ^# X4 k7 y+ b% {3 x! ~. D. ~. u　　“不用，我从来不补课。”- ]( B4 Z8 W  \* G( U6 f& j

: \1 @3 ~5 w. @" C　　我一拍手：“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N) U1 @/ g+ E0 M$ S. x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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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已经抽了方便筷子在磨毛边了，纷纷心有戚戚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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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菜上来，风卷残云那是比较斯文的说法了，我倒觉得像三哥家养的那条狼狗饿了一个星期看见活食，或者几个被关了十几年的老流氓看见小姐。敢情这哥几个每次跟我出来吃东西都准备好了饿几天外加山楂糕呀。2 z, R' R% `  r8 B

& d+ [9 F  Y3 }0 C7 Q: d/ S# D　　吃到一半，杨远哲才想起来似乎缺了一人：“哎，怎么没喊郭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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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r" Y' X5 E7 r# J　　我饭量明显不及这哥几个，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在那里慢慢挑海螺肉吃。慢条斯理地回答：“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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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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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国各地走一走。”我说，“这是他的愿望，他不打算继续念书，出去全国各地转转也挺好的。”4 ]4 y/ i  v  t( ^# M7 ~: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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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什么人啊？也不说一声。”杨远哲恨恨地道，“上次玩拼图赢了我，也不给我留个机会就跑了。什么时候回来？”' m# k8 P1 o;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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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下：“大概得三两个月吧，或者时间更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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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要那么长时间？”" I$ X9 P/ ]- h$ M6 ^

7 C8 ?  B6 E* a+ y" L# }　　“哪都去，”我淡淡地道，“哪穷他往哪钻，下半年他要接手太阳集团的联合创业基金工作，多四处走走对他有好处。”& W# v3 @) K5 N6 Q/ |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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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合创业基金？”哥几个似乎对这个词还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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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f; x* k2 w　　“就是一笔钱。”我解释道，“大概有3亿，美金，给下岗工人和毕业大学生创业用的。”* S3 p: ^9 N: n* i, u  ~& L!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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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都呆住了，葛金秋洒了一杯果汁，杨远哲低头去捡掉了的筷子，一块鱼肉从刘仲嘴里掉出来。/ @1 r) }7 W% g) j% V. B

, n* I5 ^! e: m. y1 u9 y3 l' F　　我继续挖海螺肉吃，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知道，鼓励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目前来看鼓励也许是最有效的办法。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就是这样，只要大家都相信了肯努力就可以得到，肯努力的人就会很多。也许在努力的过程中未必人人愿意公平竞争，我们也只能做一点算一点了。这个创业基金就是这样，社会对大家未必公平，所以我们想提供更多机会给大家，机会越多，一个人的努力越容易得到承认。创办这个创业基金，大概就是这么简单的动机。你们能了解么？”4 W7 K( I9 p5 A-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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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都不说话。0 I# j5 ^3 i% G8 g"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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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他们挥挥手：“吃东西，吃东西，咱们先不说这个，你们放心，在这里说这个，别人最多认为我在吹牛，可是你们知道不是，对不对？”: I3 }) S. m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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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点头。0 A8 c7 a; c' u2 B6 ^9 g: Z

+ q* n6 u! ~5 Y( u　　我说：“那咱们吃完说，我有事要拜托你们。”& u. i  u' ]. H/ L

1 R$ s5 [, _: o6 J: N　　三人再点头。- `( C' N2 n1 w' g

/ N; s) H* j9 C& b4 i6 ]　　接下来的吃饭速度估计我已经不能用文字形容了——得找爱因斯坦这种只用语言就描述出相对论的强者来形容才比较靠谱。我记得以前说很牛的军队都叫“虎狼之师”，我没见过真正的军队打仗的场面，估计和眼前这几人消灭食物的速度比起来也不可能快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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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我带三人到了鲁薇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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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三人坐定，我开门见山：“我想让你们用暑假时间再搞一个游戏出来。时间有限，就俩月不到，我希望你们能做到就算你们都去上学了，这个游戏还能继续做下去，行不行？”( T8 y0 A' \" J9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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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和葛金秋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纷纷点头：“没问题，要什么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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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仲有点没反映过来：“太阳集团……《航海纪行》……你们……”4 X2 |# B6 u2 R

! o2 E1 \5 @# u2 y  y3 U. s) e' o　　我笑着指了指杨葛二人：“他们俩做的，不，应该说是主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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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z% h7 f6 K# g. }　　刘仲脸上那一点别扭立刻不见了，朝杨远哲就是一个鞠躬：“大哥，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D% u9 Z+ l;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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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干咳一声：“别听他瞎说，最开始还是他提的主意呢。”# |  \; V# l/ o6 q/ V4 b. T

# Y, A' d9 w" v' k, n9 R9 _　　我敲敲桌子：“嗨嗨，说正事。刘仲，你再去周广成那里帮我带个好，如果他愿意，我们还是朋友。咱们还是说游戏吧……你们对三国题材的东西有兴趣么？”& R8 K2 z, K9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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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葛金秋皱起眉，“能行么？光荣的三国已经很好了，我们可能超越它们吗？”. o7 u% l5 V% j. k, ^( t$ }% l

$ a7 i' j+ H. D. s# C　　“如果只是亚洲市场的话，我们可以做RPG。”我给他们指路，“构思一个现代人回到三国时代，然后混迹三国的故事。你们可以考虑考虑怎么写故事，游戏最好做成开放式的，就是给没有大地图，把当时的三国中国版图划分成若干区域，然后各个势力分布开。武将能编出多少就编出多少……做成一个类似MUD一样的RPG游戏，你们觉得怎么样？”6 X- \; v% d. L* p

3 |# K$ o0 G: {: x4 l  ]  X　　刘仲倒是比杨葛二人更懂得MUD，听我这么一说，连连点头，此时名声在外的《金庸群侠传》还没正式发售，大家虽然已经了解了这种开放式场景的RPG，却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经我这么一说，三人简直就是一点就通。6 f( {. L8 V2 I! w6 [

. ~" I6 a; l5 m1 k! _　　我拍着杨远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远哲啊……你再考虑考虑，如果有别的构思，能不限于亚洲人玩的类型，那更好。但是有个前提，我希望这款游戏骨子里能有一些中国人自己的东西……等这个游戏做完，太阳电子随时欢迎诸位免费去国外深造。”1 {4 V8 k; t  c: Q, z& \# Y

) g5 U6 t6 o3 `/ q　　杨远哲嘀咕着“这不是让我考不好试么”，跟另外两人走了。+ ?, s4 s5 W# T2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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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我递给刘仲一份东西，让他给周广成。. A' _: _( L2 n9 T; _/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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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当年我第一次在周广成饭店吃饭时拿走的餐巾纸，上面还印着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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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仲没说什么，默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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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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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6 x0 ?/ s8 C" R! R) Z8 G　　我见到刘国良的时候，他正在跟刘明耀通电话。2 x9 m6 A0 l1 s5 l.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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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等他说完电话，还没等刘国良把笑脸堆出来，劈头就是一句：“刘叔，我给方康年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放弃上市，爱哪玩哪玩去，我不搭理他；第二就是他上市，然后我怎么搞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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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 d. S6 i( Q　　刘国良愣了一下，继而大笑道：“小周啊，别这么说呀。你不是经常教导明耀‘网开一面’么？你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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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3 d5 @" |0 u( L7 d) H　　我笑着摇头：“绝不。我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大不了我扭头就走，钱你们能封得了多少？我手里不用多，只要还有个千八百万美元就能潇洒活一辈子，国外也不是没亲戚没朋友。刘叔，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同胞，但您不能让某些人对不起我是不是？”* d' @/ X- R6 j

( d) m8 C: W# x# _" D　　刘国良被我说得又是一愣，没想到我现在态度忽然这么强硬。! e0 i2 a; S, p7 m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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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微笑看着他，其实我能没在乎的么？那么多朋友，那么多亲戚，那么多相识相逢过的人，我能都不在乎么？我只是遵循一贯的原则，对着自己人的时候永远是暴露弱点的，而面对不是自己人的人——刘明耀的父亲现在还不算自己人——我应该是没有弱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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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t) f' R4 H1 v) I　　刘国良才不是笨蛋，宦海沉浮的人怎可能被我几句话说得动摇：“小周啊，这个这个，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毕竟这一下子也要牵连不少人……”1 A' A* u1 v6 K' }! Q/ C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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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摊手：“有啊，让他把公司都扔给郑晓伟，现在澳洲投资移民挺便宜的，你劝劝他，让他早点放下吧，反正再患得患失地折腾两年被整下来，倒不如现在下来比较痛快。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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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良喝了口茶，没说话。我把身后的包拉开：“刘叔，这次来，空着手没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您不吃送礼这套。我送了一点营养品，您笑纳。”. G0 L1 }0 v0 P( S0 C2 W: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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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里是一捆随随便便捆着的野生参，刘国良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一捆看起来和干胡萝卜差不多的东西到底价值几何，当下有点吃惊地摆了摆手：“小周，这东西太贵重了……”+ l- @# J1 ?, J6 f) B  ~; 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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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刘叔，我和刘明耀之间已经是多年默契了，我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人参这个玩意，你说他多少钱才是应有的价？我知道您对洋酒啊什么的没兴趣，阿姨身体不太好，这个对您有用。钱不钱的，咱自己人就别计较这个了吧？”7 B2 ^0 [+ S/ @,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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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良神色起伏了几次，终于拿接过东西。他当然清楚，这么一接，就等于默许了我的提议，不过按照现在这个形势来说，就算不接我也一样会采取行动。刘国良看着手里拇指粗细的野生参，叹了口气：“我找几个老朋友跟老康谈谈吧。”) }- C  {  C' F1 e+ a

! [( x" r: \: D" O　　我微微嗯了一声。, j% S* [) P" M4 |) s2 `" w-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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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沈阳回来之后不到两天，刘国良电话过来了，大概意思是方康年依然觉得游戏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机会，最多肯捞完这一笔再退。  Q! O9 G3 a. O/ r6 {' J% v

4 o" @1 M& q/ Y2 Z) ?　　“这就不怪我了。”我对刘国良说，“刘叔，最近您就别在股市投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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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v$ T* d: v. ~& o　　刘国良在电话那边长叹一声：“小周，你随意吧，有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帮你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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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D; g) k; j8 B! J4 Y% {3 M　　我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还不是觉得我的投资回报比例比较高才开始全力支持我的？是最近美国方面业务涨得飞快，加上国内的VCD卖得红火，都看在眼里了吧？& x1 ~5 `/ `4 V: [-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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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昌召集这批从欧洲赶过来享受中国美食的金融操盘手们开会，会上只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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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6 ]" W# ^3 Q8 |7 i! _6 m5 ^/ R: q　　“完成任务后，全组去夏威夷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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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呼声不绝于耳。$ l$ O, a: i# d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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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v$ I- a4 p　　7月7日，高考结束，尚方软件股票上市，《血虎》发售倒数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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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杂志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关于《血虎》和《丝路》两个游戏的开发细节，策划人员频频在脸上打着马赛克出来诉说开发的辛苦和劳累，并总不忘记在最后总结出一句“请大家支持国产游戏”。《血虎》的预订量继续上升，已经超过了我预期的12万，达到了西方人所不喜欢的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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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l9 e+ B# P1 T8 w7 |- m　　对尚方的举措，太阳电子继续保持低调，国内的游戏不停地出了几个西山工作室的创意型作品，大部分精力还是花在了海外。自从5月份E3大奖被《航海纪行》拿走之后，忽然一夜之间全世界都知道了有这么个中国公司，SONY更是殷勤跟我们频繁套近乎。并装作对我们跟任天堂合作的事完全不在意。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们希望太阳电子停止《With You》的单独开发，转移到PS walkman的平台上来。% t+ t8 l& j" M2 C. X2 j4 N( {- n

" J9 t6 ^) p# }6 J6 X6 w　　这种事，当然打死都不能干，我决定在灭掉尚方之前不考虑跟SONY任何更深入的合作——现在已经够深入了，再深入都快被人叫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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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c0 a, k6 R. w0 J) q6 L: m6 y7 p　　其实我觉得在面对尚方这个事儿上，周世昌和郭振表现出了比我更阴险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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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i$ R6 }, Q* ]　　之前偷公司资料的那个策划被查到了之后，郭振蓄谋着录了这个人的音，并以此为要挟，从那人手里拿到了《血虎》的测试盘。. x3 n: f  @, d, v/ G* D, Y

: c" p7 ]: B$ g4 G6 [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在尚方软件股票一路飙升的时候，我们这边做成盗版盘开始满大街撒……盗版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个游戏的品质抽了所有人一嘴巴，之后几本杂志临时抽撤了关于这个游戏的任何吹捧，大家安静地闭上了嘴巴。9 ]  e& f( G* I4 \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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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剩下的事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些数字变化而已。6 ^: N( p, s& _) w: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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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方苟延残喘的当儿，久多良木健二次来到中国找到我们，显然SCE比我们还猴急。估计是因为掌机销售情况不利的缘故。

xianghack

第九十六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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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C9 ^0 a' Y  j　　和久多良木健的二次见面的地点定在广州，因为他顺便要去参观广州海印电器集团。此刻蔡青正在为了鲁薇的妹妹四处奔走，毕竟一个文化公司不能围着一个明星转。这时五月份那次音乐节的效果就显出来了，不少人简直就是闻风而动，把蔡大小姐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为了表示对久多良木健这位未来的SCE一把手的重视，我和鲁薇不得不一起动身前往广州跟他碰面。顺便也参观一下海印电器城——尽管我其实对那里已经熟悉得不成样子了。
% @! A! T- J1 k& S; `, l" j　　鲁薇看来对广州真的是没什么心结了，很愉快地交代好了公司里的事，打点行装跟我一起动身。我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很有一点疑惑。这当中有多少真诚多少伪装呢？就算是我自己，现在想起深圳也还有忍不住心中一阵跳动的疼。7 g+ E: k2 e0 I/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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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想这些，能开心一天就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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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事不过三，这次再出门父母的叮嘱显然就少多了，显然是经过上次美国之行之后对我信心大增。看我哇啦哇啦跟老外说英语，在一些成年人当中谈笑风生，两老在惊讶的同时也更放心了一些。我带他们去美国也正是希望能达到这样一种效果，毕竟让自己的亲人安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快乐健康乃是一切幸福的基础，而父母的快乐显然很大程度取决于对自己孩子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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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我特意去嘱咐了付晓飞，死活也要在鲁倩培训完毕之前把合适的本子给我找出来，实在不行就让他自己动手写。当然合适鲁倩的剧本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关于出版书系的问题也不能放松，第一批书不求赚钱，能卖得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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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晓飞眼泪巴巴地领命去了。又陪鲁薇去看了一趟鲁倩，此人正在一个貌似德国美女的女人手下听她用流利的中文讲课，看见我们来了，那位德国老师对我们展颜一笑，挥手示意鲁倩可以过去跟鲁薇说话。鲁倩很听话地朝老师鞠了个躬才慢慢走过来，小丫头几步路走得已经很有味道，走到我们面前时还掏出根香烟放到嘴里叼上。; A* ^8 b& U) Z9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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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见此景脸就是一沉，正要说什么，鲁倩已经笑嘻嘻地把“香烟”递过来：“姐，别生气，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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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n. ~/ m& |. e' U9 \0 ?3 U+ X　　我和鲁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鲁薇手中的是一根白色的棍状物提，疑似香烟糖，但做工很精细。" Z/ h  {; ~) B- y1 ]: c# S

* U/ t3 f! O. q/ F& X　　鲁倩得意地朝我们晃了晃，又叼在嘴里，还故意装出一付看起来沧桑的样，双手环抱，靠在椅子被上看着我们。7 I9 J/ L* ^) _! t9 V

- G) c' V  ?, D6 Q1 t　　我啧啧赞叹：“有点Natalie Portman（注1）的意思了，眼神再沧桑点儿……对，脚再拖点儿地……哎，我在说什么？”1 X; Z  c) _) ], [( X/ H4 |

: U  Z& j: k: R　　鲁倩咯咯咯笑起来，从嘴里拿出香烟糖点了我脑门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完成了从忧郁到欢快的转换，霎时间风情万种都从她身上跑出来了，和我第一见到她时只有漂亮抢眼的感觉天差地别。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是一个懂得怎样勾魂怎样吸引别人目光的尤物了，我习惯性地向后歪了一下头，避开这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以及小姑娘身上扑鼻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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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姐，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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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有点迟疑地说：“这……看起来和年纪有点……有点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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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肩：“偶像是需要变化的，就好像您也偶尔改变发型一样，取阅大众是个非常技巧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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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i& Y4 r: ^( H9 H% }5 Q1 T& E4 U　　鲁薇专业是企业管理，对这类事自然是一通百通，明白我所说的道理，当下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搂过鲁倩：“小倩，累不累？”* j. v5 p7 e/ @!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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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靠在鲁薇身上，瞬间又变成可爱状，还蹭了蹭姐姐：“不累，我觉得挺好玩的。”; u/ S* w1 r. O' k) [8 h

/ B: G& N8 d! o　　我在旁边左顾右盼地嘀咕道：“哦哦，小妖精被放出来咯，要为祸人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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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属于娇嗔型的那种，我被飞得一阵心慌。幸好老子向来防御力比较高，也仅仅只是一阵心慌而已。2 j) ^4 ?+ g, Y0 l! b( M

0 l. F9 p+ e2 ~% }　　鲁薇跟鲁倩交待要出门的事，一听说我们又要走，鲁倩嘴撅得能挂咸鱼了，看起来疑似两条超微型小香肠：“出去玩又不带我。”. C* O/ N! f- t3 s

+ _/ ]/ K/ L; @% J　　我赶紧陪笑：“哪儿是玩啊……我们这不是去跟日本鬼子闲扯么，广州现在热得要命，你还是别去了吧。专心修炼，大炼内功，等过段时间开始搞宣传了，想不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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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7 w$ I: F2 U4 ?5 ?8 W: w　　鲁倩自从开始造星计划之后变得异常听话，非常温顺地点点头，继续伏在鲁薇身上撒娇。我不知道这是小孩子慢慢转了性还是在演戏，女孩子天生都是半个专业演员，在分辨女人心这些方面我一向比较迟钝，甚至可以说长到现在，我也不算真正了解任何一个女人。就好比当年我不明白，为何跟我如胶似漆的艾琳忽然就离开了我，连头都没回过。+ \3 O4 c! w1 o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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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地坐在旁边，等鲁倩在鲁薇身边撒了一会娇，鲁薇又去跟鲁倩的老师说了几句话，我们赶场一样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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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k& ?: s& d- z: r　　临走的时候，鲁倩非常大方地拉着我的手，亲昵地对我说：“哥，你要想着我啊……”$ v3 T" Y9 k) M# K3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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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感头疼，瞅了瞅一脸深深笑意的鲁薇，嘴上答应心里摇头地跟她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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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们的架子也算比较大了，应该久多良木建来我们这里拜见我们，但我想着姜博士的工厂，想着去珠江三角洲一带看看星空卫视和凤凰卫视的收视情况，也就顺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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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希望在天桥上再次瞥见那个月牙一样的身影呢？4 J* y/ m/ v: J: S/ W. z% t4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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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昨天，我还要回首么？( g) A1 Z! o& r2 g4 u$ l7 _-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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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钱包，能看见张小桐的照片插在其中，笑脸盈盈。合上钱包，我看着前方似乎无尽延伸下去的高速公路，问正在开车的鲁薇：“鲁姐，我问个过分点的问题，你可以不答，我想问你，你现在还会投入全身心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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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2 L; _# N; t* C　　鲁薇目不斜视地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任何可能都存在，心动不心动，投入多少，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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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U8 ^/ ~( |$ k. Q' y　　和我想的答案差不多，我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么换一种说法，鲁姐你现在对感情还有没有幻想，是觉得无望了，还是觉得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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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o" j- s　　鲁薇飞快地扭头看了我一眼：“看见你，我觉得还是挺有希望的。”说罢，还朝我的钱包努了努嘴。4 a# B/ C' v1 W9 _; I& W  K

9 M& \7 l4 \( \　　我小脸一红，心道我自己心里这些七零八落的线头还没理顺呢，怎么好意思做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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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w3 A$ Q) `　　鲁薇倒是看不出我在想什么，在她看来或许我只是在用沉默掩饰尴尬，毕竟我和张小桐之间很多小动作在她面前并不避讳，鲁薇大概能猜出来我们的意思。2 W7 o5 m2 K( s! \7 k. `

- v8 D( ?' v4 \2 p! k　　其实只看我一句话就把张小桐发到美国去，不少人也该明白了吧？当然，这种事当事人不承认，旁人也不会多嘴。尤其是我和张小桐这种敏感的姐弟关系。4 k% Z' \; F( ~/ G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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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都不再说话，我双手抱头，后仰着在座位上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非常舒服，当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暖暖的懒懒的，机场也很快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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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我醒了，单手握方向盘，伸手拍拍我：“醒啦？怎么困成这样？”0 }$ a% w+ j& g!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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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揉眼睛：“最近缺觉，等会上了飞机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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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上0 _  R! J5 d&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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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久多良木健的二次见面的地点定在广州，因为他顺便要去参观广州海印电器集团。此刻蔡青正在为了鲁薇的妹妹四处奔走，毕竟一个文化公司不能围着一个明星转。这时五月份那次音乐节的效果就显出来了，不少人简直就是闻风而动，把蔡大小姐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为了表示对久多良木健这位未来的SCE一把手的重视，我和鲁薇不得不一起动身前往广州跟他碰面。顺便也参观一下海印电器城——尽管我其实对那里已经熟悉得不成样子了。
6 K- G/ K/ @, C6 @' \　　鲁薇看来对广州真的是没什么心结了，很愉快地交代好了公司里的事，打点行装跟我一起动身。我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很有一点疑惑。这当中有多少真诚多少伪装呢？就算是我自己，现在想起深圳也还有忍不住心中一阵跳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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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想这些，能开心一天就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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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事不过三，这次再出门父母的叮嘱显然就少多了，显然是经过上次美国之行之后对我信心大增。看我哇啦哇啦跟老外说英语，在一些成年人当中谈笑风生，两老在惊讶的同时也更放心了一些。我带他们去美国也正是希望能达到这样一种效果，毕竟让自己的亲人安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快乐健康乃是一切幸福的基础，而父母的快乐显然很大程度取决于对自己孩子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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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我特意去嘱咐了付晓飞，死活也要在鲁倩培训完毕之前把合适的本子给我找出来，实在不行就让他自己动手写。当然合适鲁倩的剧本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关于出版书系的问题也不能放松，第一批书不求赚钱，能卖得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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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晓飞眼泪巴巴地领命去了。又陪鲁薇去看了一趟鲁倩，此人正在一个貌似德国美女的女人手下听她用流利的中文讲课，看见我们来了，那位德国老师对我们展颜一笑，挥手示意鲁倩可以过去跟鲁薇说话。鲁倩很听话地朝老师鞠了个躬才慢慢走过来，小丫头几步路走得已经很有味道，走到我们面前时还掏出根香烟放到嘴里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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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见此景脸就是一沉，正要说什么，鲁倩已经笑嘻嘻地把“香烟”递过来：“姐，别生气，假的。”- R$ K1 b( T5 Q: {5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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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鲁薇手中的是一根白色的棍状物提，疑似香烟糖，但做工很精细。7 M/ ~$ y0 z3 T( i/ M+ Z# u

! x3 g6 ~- e# `4 s　　鲁倩得意地朝我们晃了晃，又叼在嘴里，还故意装出一付看起来沧桑的样，双手环抱，靠在椅子被上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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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啧啧赞叹：“有点Natalie Portman（注1）的意思了，眼神再沧桑点儿……对，脚再拖点儿地……哎，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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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咯咯咯笑起来，从嘴里拿出香烟糖点了我脑门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完成了从忧郁到欢快的转换，霎时间风情万种都从她身上跑出来了，和我第一见到她时只有漂亮抢眼的感觉天差地别。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是一个懂得怎样勾魂怎样吸引别人目光的尤物了，我习惯性地向后歪了一下头，避开这种扑面而来的诱惑，以及小姑娘身上扑鼻的香味。4 E. x" U1 N: f; G. y5 A6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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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姐，你觉得怎么样？”9 t  F1 A' o! m: z, Q

5 Y( ?4 v, @( r& c　　鲁薇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有点迟疑地说：“这……看起来和年纪有点……有点不符。”% f. E: H" b1 ?& _7 y

  j& }; D0 C6 {6 I9 \" q. J　　我耸肩：“偶像是需要变化的，就好像您也偶尔改变发型一样，取阅大众是个非常技巧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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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专业是企业管理，对这类事自然是一通百通，明白我所说的道理，当下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搂过鲁倩：“小倩，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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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靠在鲁薇身上，瞬间又变成可爱状，还蹭了蹭姐姐：“不累，我觉得挺好玩的。”6 J; Z+ t% @1 ?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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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旁边左顾右盼地嘀咕道：“哦哦，小妖精被放出来咯，要为祸人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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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m- N6 E! d) u2 y　　鲁倩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属于娇嗔型的那种，我被飞得一阵心慌。幸好老子向来防御力比较高，也仅仅只是一阵心慌而已。+ j& V) k* C( x" C2 r+ w' ^9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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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跟鲁倩交待要出门的事，一听说我们又要走，鲁倩嘴撅得能挂咸鱼了，看起来疑似两条超微型小香肠：“出去玩又不带我。”. [5 D! \5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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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陪笑：“哪儿是玩啊……我们这不是去跟日本鬼子闲扯么，广州现在热得要命，你还是别去了吧。专心修炼，大炼内功，等过段时间开始搞宣传了，想不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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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倩自从开始造星计划之后变得异常听话，非常温顺地点点头，继续伏在鲁薇身上撒娇。我不知道这是小孩子慢慢转了性还是在演戏，女孩子天生都是半个专业演员，在分辨女人心这些方面我一向比较迟钝，甚至可以说长到现在，我也不算真正了解任何一个女人。就好比当年我不明白，为何跟我如胶似漆的艾琳忽然就离开了我，连头都没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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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地坐在旁边，等鲁倩在鲁薇身边撒了一会娇，鲁薇又去跟鲁倩的老师说了几句话，我们赶场一样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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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j: I) L( |+ Y- q; o　　临走的时候，鲁倩非常大方地拉着我的手，亲昵地对我说：“哥，你要想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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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A2 u7 [& E) I' G- t　　我大感头疼，瞅了瞅一脸深深笑意的鲁薇，嘴上答应心里摇头地跟她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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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们的架子也算比较大了，应该久多良木建来我们这里拜见我们，但我想着姜博士的工厂，想着去珠江三角洲一带看看星空卫视和凤凰卫视的收视情况，也就顺便过去了。- x6 I0 p9 Y1 u8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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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希望在天桥上再次瞥见那个月牙一样的身影呢？. s: [* t) j6 X8 y% q9 {4 ]

6 F6 j& o6 T& P" F　　那些昨天，我还要回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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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钱包，能看见张小桐的照片插在其中，笑脸盈盈。合上钱包，我看着前方似乎无尽延伸下去的高速公路，问正在开车的鲁薇：“鲁姐，我问个过分点的问题，你可以不答，我想问你，你现在还会投入全身心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D7 X; Q' b$ T+ A

7 N& j7 g  `* z　　鲁薇目不斜视地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任何可能都存在，心动不心动，投入多少，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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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6 v  p( R8 N$ `* E* ?　　和我想的答案差不多，我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么换一种说法，鲁姐你现在对感情还有没有幻想，是觉得无望了，还是觉得有希望？”3 h$ k& G7 Y  [# o4 F

6 O1 L& V7 p. [% X+ ]/ }' ^　　鲁薇飞快地扭头看了我一眼：“看见你，我觉得还是挺有希望的。”说罢，还朝我的钱包努了努嘴。% ^6 U. s8 n2 o# e

' m5 Q: l, H/ g" c　　我小脸一红，心道我自己心里这些七零八落的线头还没理顺呢，怎么好意思做人榜样？( O6 T7 B/ n2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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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倒是看不出我在想什么，在她看来或许我只是在用沉默掩饰尴尬，毕竟我和张小桐之间很多小动作在她面前并不避讳，鲁薇大概能猜出来我们的意思。, ~2 k4 @4 k# e1 O/ E'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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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只看我一句话就把张小桐发到美国去，不少人也该明白了吧？当然，这种事当事人不承认，旁人也不会多嘴。尤其是我和张小桐这种敏感的姐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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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r! F/ N# `+ z　　我和鲁薇都不再说话，我双手抱头，后仰着在座位上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非常舒服，当我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暖暖的懒懒的，机场也很快在望了。3 Y% f+ d& G& R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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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我醒了，单手握方向盘，伸手拍拍我：“醒啦？怎么困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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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揉眼睛：“最近缺觉，等会上了飞机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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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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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有人在意我们谈的是关于某个日本人所崇拜的人物是男是女的问题，我还列举了中国的花木兰作为佐证，以证明上衫谦信确实是女人，这一番让人惊异的言论倒让久多良木健目瞪口呆了。完全忘了跟我们讨论掌机业务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回忆自己看过的可信的史料。; B* u) B  g+ N3 K& w' m. @# c* r# D

& ^  W$ z) B- {  Y! O! L) Y　　扯淡到最后，我才把话题绕回来：“久多良木先生，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掌机合作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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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多良木健这才回过神来，通过翻译正色道：“我希望PS Walkman能独占《With You》，不要给任天堂的掌机移植。”& b3 I6 k3 c* L4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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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笑了：“久多良木先生似乎忘了，任天堂许诺给了我们很多好处呢。光是软件权利金的标准，就已经降低到低于PS游戏的权利金标准线了，而且，任天堂还许可了我们使用十字键专利。”5 `$ z$ f0 `7 e% y. q; F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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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多良木健此时忽然变身成了一个强势的领导者，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们：“我知道太阳电子正在中国开展VCD的销售，其中好像有很多影音产品跟我社的版权略有瓜葛吧？”7 w$ ?, X6 Z. z' X

0 O  V  g+ g1 Y　　我嗤笑了一声：“我们只是出售机器，光盘有人找你们谈那是你们的事，做光盘盗版可是不对的，我们太阳电子绝对支持正版呢，你说是不是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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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7 c( P( U9 h. V# N　　鲁薇笑吟吟地点头，我们两人一起看向久多良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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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多良木健却不在意我的话，继续自顾说道：“目前SONY公司其他部门的事我不能完全决定，但我可以改变社长的决定，如果太阳电子可以让PS Walkman独占《With You》的话，我可以向诸君保证，今后不会再有关于专利方面的麻烦。”' {9 }" ^; I: x6 u5 l; h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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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一方面是承诺，一方面也是威胁，那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不上道儿就要来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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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鲁薇一眼，暗示她别说话，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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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E0 h$ O1 @- ?3 v# z　　“久多良木先生似乎忘了，你们即将发展的很多收费业务也需要宝石星的专利吧？当然一年1亿左右的美金我们是不怎么在乎的，大家各花两年时间去研究新技术和应用，再掏很多钱去普及他，您觉得这种无意义的浪费有趣吗？”5 H0 [  Q+ Y8 e

2 W" z- M" x$ `　　久多良木健让我说得就是一愣。3 u( J$ f2 }5 V0 Z) x# u* [

+ V' y! r5 P( N' [# [. G　　SONY是技术的SONY没错，可是技术的SONY也不是万能的。有线电视专利这方面他们还是得向我们低头——当然，我不打算步步紧逼，只是希望他们明白，优势不仅仅他们有，我们也有。5 Q' Z$ e/ c7 k&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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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暗示下，鲁薇继续说道：“其实《With You》让PSW独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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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以”俩字拖得比较长，翻译心急，先翻出来给久多良木健听了，小胖子立刻满脸堆笑。* z7 a, q5 p, ?: F

& e6 A1 \  V' {% w5 h5 K1 m　　“可是……”鲁薇按照一贯的提条件的惯例，来了个转折，“我真心希望，SONY真的能够在对待中国目前国情上能宽容一些，不是所有发展中国家都有能力按照你们的游戏规则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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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6 M# u5 H7 z6 R　　久多良木健本以为没可能一次谈成的讨论居然一下子就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自然开心得不得了，连声说“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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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哪里知道我的小九九？这掌机之父和口袋妖怪之父不是来了么？让他们另起一个系列也没问题，而且绝对会比我们现在这个粗糙的《With You》更好，只要配合恰当的宣传和销售，一样能是大卖的软件。我把一个即将过时的老牌子丢给你当然无所谓了。" C( j; ~) l3 N' u# d" Z! a

! `! c3 t1 K' e2 F3 B; W, H　　鲁薇笑着看看周围一直没说话的几个作陪的：“那咱们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好吗？我在深圳还有一点公务要办，希望能在晚饭前到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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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N3 @, q' ?3 `　　谁有钱谁说话就算，鲁薇的话自然没有人反对，我们几人互相握手道别，假惺惺说了一些让人反胃但又不得不说的话，大家就撤了。$ I! f7 q" ~1 ~& |/ e$ u" `

. Z% z9 a/ L# s- @" s　　本来海印这边打算招待双方吃个饭，看鲁薇去意已绝，也不勉强。关键是我比较腻味日本人吃饭时胡说八道那股劲，日本人在饭桌上谈的话题往往会涉及到非常无聊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恰恰是我所反感的。所以我绝不考虑跟久多良木健吃饭，虽然我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也是在饭馆……( W$ B* W; v8 @% @0 ]6 \

1 s+ Q7 `/ A. _# i+ g; e　　和鲁薇出来之后，从陈泽同这里拿了辆奔驰的吉普，我和鲁薇马不停蹄往深圳赶去。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我和鲁薇一人一副太阳镜，看起来活像两个《黑客帝国》的可笑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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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广园路上高速，照旧有无数卖柚子的农民站在路边等生意，我让鲁薇停车，下去买了一个，在车上剥着吃，时不时喂鲁薇一瓣。鲁薇有点不习惯这种南方水果，好在路边的柚子还算比较甜，吃起来也不会觉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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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了高速不久，我们看见前面有几个挥手拦车的人，旁边停了一辆黑色桑塔纳，像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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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s( I6 i　　鲁薇正要踩刹车，被我拦住了。) s  v+ T. ?# a: ]

. Y# K2 ^, w7 m9 j9 \1 U+ w　　“别停，直接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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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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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紧张：“别理他们，我看这几个人手上一点油污没有，肯定是连车都没检查，弄不好是抢劫的。”* v3 G/ f* {" b0 I

0 u! L; g5 G; o1 I5 i) e7 z　　这么一说，鲁薇也有点害怕地加速一路飞过去，留下那几个人在后面比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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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5 e: {) x2 G6 ]% e9 U) h　　我们这么一路狂超车狂往前赶，居然在一个小时内进了深圳。在南山区的一个十字路口，我看着不停喘气的鲁薇，拍胸口道：“姐姐，我，我今年还没保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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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有点埋怨地说：“要是带两个保镖过来就好了，好像上次跟小桐去广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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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嘿一笑：“人？早就来了，在香格里拉开了房等我们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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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i) Y/ M. C; O0 x8 ?. n/ Z4 \　　鲁薇吓了一跳：“你喊她们过来了？”0 J0 H/ E( b.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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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呐，”我笑着说，“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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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6 r/ ^4 x* u' D, C　　不过，我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2 |+ }& `; A8 `* k7 V

" P  f/ a& E- K　　注1：娜塔莉·波特曼，以色列著名童星，生于1981年，看样子似乎比作者还大几个月……曾经12岁时主演过《这个杀手不太冷》，一举成名，后出演《星球大战前传》等电影，最近新作为《偷心》，被媒体誉为另一个奥黛丽·赫本。: ]7 w; M2 z8 i9 ]' M/ c- U" I

, U( K) ^( D8 X. a- h! u　　注2：这个说法最初源于网上的一篇著名帖子，作者马羽信乡，然而实际上这个说法最初是日本人本国的某个学术论著上提出的观点，当然因为年代不可考，大家就姑且认为是1996年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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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上& E. N% L; p+ A. I0 A! z) v/ f0 K

& ~1 w. ?8 q  e; e　　由于名义上我已经来过一次深圳，就由我指着路让鲁薇一路开到酒店，在酒店跟另外三个姑娘会合之后才考虑晚饭的问题。按照我的意思，既然都到深圳了，最好去尝尝客家菜，虽然我本人不是很喜欢，也要尽量考虑让大家的需求。这几个人的口味不尽相同，倒不如统一口径，吃起来也舒坦。
# m% G, S9 S( z. o" v7 v5 @　　我知道在蛇口那里有一家不错的客家菜馆，当年我去的时候据说已经是十多年的老店了，想来1996年也还是能找得到。五个人一台车把我们拉到那里，我指点食谱激昂菜单了一把，鲁薇与我认识多年，自然知道我对美食之研究远高于其他领域，包括经济和投资，所以大胆放手让我点菜。0 e7 I4 B) Y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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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下来，虽然诸人不太习惯南方口味，依然吃得尽兴，客家酒之淡，连我喝了几杯都没有感觉。我在吃饭和交钱的时候适时地飞了几个段子，逗得姑娘们笑个不停，我也就在这笑当中抽空把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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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我们出了饭店，深圳晚上的风没有那么热，吃得有点出汗的人站在风中一吹，在微热中升起一丝凉意，让人觉得只有那么舒服了。我和鲁薇走在前面，三个姑娘跟在后面。从饭店门口到免费停车位不过十几米的路，我们走的很慢，也正是因为很慢，我看见前面有人在争吵。1 X3 \# @& G" D  n;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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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曾经改变过我命运的小姑娘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死命地拉着一个小个子青年的手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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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 I. m+ D　　“我妈不想见你，你走，你走！”0 s1 q) }! k/ n2 S.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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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这个场面，一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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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依然是希望和艾琳再见面的，所以下意识选择了蛇口附近的饭店来吃东西。: U* }9 s- @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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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完全没想到，没什么悬念地就又见到她了。仿佛被石化魔法击中一般，我呆住，脑海中关于艾琳的一切都再次清晰起来。0 ]8 V+ a& t; z7 c3 F# Z- _7 V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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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让我回忆一下艾琳向我描述的1996年时她的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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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_. u, ]4 L　　我认识她是在2000年下半年，那时的她开朗成熟，完全看不出是18岁小姑娘的模样，在一群朋友当中我和她最小，心态和感兴趣的话题却也最接近，我们慢慢接触，小心翼翼而笨拙地互相试探、旁敲侧击，最后终于明确双方心意，开始了稳定而充满趣味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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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艾琳告诉我，她之所以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时候该开朗什么时候该内敛，完全是因为几年里过的一直是接近单亲生活的缘故。7 ~5 |5 l6 f'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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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12岁那年，她父亲开始去香港工作，由于母亲在深圳工作不错，两人决定暂时分居，分别赚钱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到96年，他父亲又跟香港的亲戚去了加拿大寻觅合适的投资人。这当中她曾经去香港读过几年书，无论在香港还是深圳，她都只能跟父母其中的一个过。也是由于父母都很忙，从12岁开始她就一直照顾自己。- q  a  i. v. X0 }. q- B9 K

2 X- \' W; G: g, a8 u) k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琳过的日子和我有些类似，这也是我们走到一起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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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曾经跟我提过，她父亲有一个弟弟嗜赌成性，以前经常向他父亲借钱，后来他父亲走了之后就来他家里耍赖、借钱，并扬言如果不给钱就要上门找麻烦。而艾琳的父亲是个比较护短的人，每次只是给自己弟弟钱了事。这个事就算几年后她跟我提起时依然一脸愤愤，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T1 z% s$ g0 X0 h" g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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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艾琳趴在我肩头说：“如果那时我狠狠心，真想一棍子敲死他。”/ }, Z! K$ _, j/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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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时我听得心中满是怜惜，忍不住抱起她轻吻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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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Q( C0 z: ]　　如今站在这里，站在尚未与她产生任何纠葛的1996年，我面对她又该如何呢？! g- w% [1 _6 S2 b  s$ @3 Y5 n

% Y9 c' ^( |( ^% h* e　　我正在乱糟糟地想着过往的事，猛然听艾琳尖叫一声，原来是她小舅推了她一把，就打算动手。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冲过去，一把将艾琳拽了过来，躲开她小舅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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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b% X' w3 q# @7 R3 q/ c( n　　我自己都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个动作已经把我和艾琳又一次牵扯到了一起。后悔这种事是没可能有真正在生活中起到什么作用的，我也不敢在这种麻烦的时刻后悔，对身后几个姑娘喊了一声：“有人欺负小姑娘，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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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r! F9 Z2 I8 d+ G8 t　　三个姑娘正吃饱了没地方消食呢，看见一个大老爷们要打小姑娘都有些不爽，听我一句话之后俩人抢过去制住那个小子青年，另外一人小腿高抬就是一下，我看了在心里都咧下嘴，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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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点儿……”我扭头看了还在被我抓着手的艾琳，心中一阵慌乱，把手放开。“深圳医院不便宜，打坏了咱们可没钱赔人家……”. v7 R9 @/ F9 I% v3 P% s0 N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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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让所有人都笑了，三个姑娘动手稍微轻了一点。北方人的某些方面在长江以南的各地都很有名，那个男青年听见三个姑娘骂人用的是东北口音，当时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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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6 n! a0 V5 l- J3 Y　　我看了一眼身边眼圈有点红的艾琳，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淡淡地问：“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 X5 i* A9 }, O"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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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家住哪里我能不知道么？看着这个未来几年后成为我女朋友的小姑娘，我心中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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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M/ z; g7 @& J　　至今为止，我依然不知道艾琳为什么离开我，因为还没来得及询问相关的人，我已经遇到了那次意外。4 V& Y: D/ x, q  @% z$ y

* U5 x# g% ]/ U4 r　　艾琳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了一下眼睛，低头轻轻抽了一下鼻子。那一瞬间，即使她现在还很小，我依然有把她一把拥入怀中的冲动。( w9 Q) ~& a0 ?: b9 c

, {1 }; m  E6 m) f" O' r8 E' N　　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没救了，赶紧扭头对鲁薇说：“鲁姐，麻烦你送这位小妹妹回家吧。我想她家离这应该不太远。”- n% P* t3 e" \1 w, J; r: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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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又抽了一下鼻子：“谢谢，不用了，我家就在旁边那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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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f% G! _7 X) L　　我默默点头，让鲁薇递给艾琳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在深圳办事处的电话，有麻烦的话打电话说是周行文的朋友，我们都会尽量帮你解决。”6 Y. Y! m0 O" L2 ?- S( @

9 a7 G, ]$ b# H　　艾琳犹疑了一下，接过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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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9 C% O0 P6 v' J　　我看看蹲在地上被打得吐酸水的艾琳的舅舅，对三个姑娘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说：“陪这位妹妹回家吧，我们把车留给你，打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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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接过鲁薇递过去的钥匙，朝艾琳笑了一下。$ M: C) @6 X: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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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对艾琳挥挥手，红着眼睛的小姑娘对我们勉强笑笑，没说什么走了。  E6 J+ y0 A0 U- J7 w; z2 k( Q

  }& \0 b3 n& k0 }+ y　　看她走出几步，我和鲁薇她们转生正要走，小姑娘回头朝我大声说：“我叫艾琳，谢谢你！”5 S: [' |2 L; B; C" t2 j/ P

; `1 X, I) q* H" ~: X  ~　　我没回头，向后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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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N. W; P: Y" k0 C' \' R8 I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叫艾琳……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还知道你喜欢吃北方面食，喜欢冰淇淋，怕烫的食物和汤，到20岁还很怕一个人过马路，懂两种外语，18岁时身高173公分，体重55公斤，最喜欢的作家是李碧华和阿嘉莎·克里斯蒂，最喜欢的人曾经是我……
; P% M; a# V4 R' T
; j. P: @" R( x" p& N) {3 p　　这些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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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看她的笑脸，大声说：“不客气，我叫周行文，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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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后沉默的城市啊，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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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a- J2 a6 ~　　鲁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种女人的敏感实在是……我算是怕了。% K6 Q7 y1 x*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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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再露怯，我跟着鲁薇她们慢慢走到路边，我神色如常地喊车，心中绞痛不已。! k: z6 R; r* }: y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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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我倒头就睡，连给周广成挂电话的事都忘了。" A) j- d/ p# d$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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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Y3 r: V5 ]& K第九十七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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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6 h* ~6 s% u' k9 t" p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我们几人去到宝安的工厂看姜博士，本来打算下午或者晚上去香港那边看看电视台情况，但鲁薇见我没什么精神，直接叫人过来汇报算了。反正凤凰卫视的老板不止一个，我们看不看还不是一样？
. s# W8 R. ^, x: K4 {6 S
$ E1 O) j/ h1 t$ ?; ^4 O+ L　　不过我倒是留了一点心眼，仔细观察并询问过了，嘉诚哥的电视台收视率似乎起点并不高，哪怕是平时在饭店里也很少有人看本港台和国际台，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同志们大概看惯了未经过“净化”的香台节目，对这种嚼过一遍才敢对内地放的电视节目没什么兴趣。倒是星空卫视自从卖给默多克之后倒是身价一路飙升，尽管营业上来看是亏损的，也比当初在李家少爷手中的时候要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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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买下星空卫视的默多克目标不仅仅是一个电视台从几亿升值到几百亿的漫长过程——对他的年纪来说，几年已经很漫长了。他的目标是中国和印度两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他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两个国家站稳脚跟，并把自己那一套盈利模式引入到这两个发展中国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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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知道，发展中国家是世界上最大的未开拓市场，只要一旦该国家政策相应的开放了，立刻一群苍蝇闻着味儿一样，都涌进来了。其实就算政策不开放，也总有人使劲往里钻，毕竟很多公司企业都是百年以上历史了，这些眼光和经验还是有的。在一些传统行业上，中国人几乎占不到便宜不仅仅是给外国公司优惠政策的缘故，更多原因是经验不足，完全没能形成体系的战斗力跟人一比立刻就败了。# s! \1 r  r5 r1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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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挑了出版和传媒这个行业入手参与竞争，虽然搞舆论糊弄大众未必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文化当中最精华的部分，但占领了一定程度的传媒市场份额之后不管干什么都方便才是真格的。这些东西有用，能影响很多人，改变很多人。我需要的，是改变人心的力量，而不是换一麻袋钞票砸死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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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1 i. [4 J5 n. z  a& R3 U　　暂时先不管李泽楷的那个盈通科技和嘉诚哥给他斥资的9250万美刀，网络概念股搞起来我比他有经验有本钱，目前我最应该做的就是稳住默多克那条老狐狸，让他的一些花招稍微没用一点。" z' p. b, {7 |( ]#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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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多克对亚洲市场十分重视，他手中的电视频道不少，如果能进入中国和印度两三个，基本上此人就可以在同行面前大声吐痰高笑而没人敢吭声了。所以这个人目前的姿态是完全地面向中国政府示好，譬如不给彭定康出自传，减少国外电视台中对于中国的负面报道等等。按照商业情报上显示的资料表明，他的预期目标是在2000年或者2001年内让星空卫视落地中国大陆。4 \8 ^' r+ h0 m7 k4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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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这个目标他确实能实现，他的儿子目前正因为凤凰卫视的关系频繁穿梭于中国北京、武汉、天津和广州之间。我很恶意地揣测了一下那些默多克家族的人怎么看太阳电子的，大概那些人觉得我们不过是一些卖盗版光盘普及器材的中国企业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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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2 N* D2 c$ V; I/ a' f( Q. _　　96年到97年，中国不少暴富起来的企业家在国际市场上做了奇怪而愚蠢的事，譬如牟其中的南德集团花巨资购买美国人不要的卫星，譬如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合资引进没有经过严密证实的“高新技术”。当然在默多克看来，太阳电子肯控股凤凰，绝对不是那么傻的类型，不过也不会高估我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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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对我们来说，VCD的普及确实比电视台的发展要更实际和急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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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少，电视台不会过时，VCD技术再有三年左右就已经开始过时了。. u; d' Z) }! t1 e1 E;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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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销售额超过预计期望值而异常高兴的姜博士满面红光地接待了我们，向我们展示他发明的新的加密和解码技术。鲁薇身为总公司前来振奋士气的代表人物，亲自到各个车间和生产线去跟基层的工人们聊天，而且现场许诺提高待遇。这种事儿对提高士气很有好处，一段时间一次，人就是一种不管给他多少好处到一旦习惯都会继续懒惰的生物，所以我总觉得隔三差五弄点什么事儿激发活力是比较好的做法。4 i, Q" Y0 ]8 C+ T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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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观完毕之后，我嘱咐姜博士：“新技术一定要保密，对外可以公开的解码和加密技术可以注册专利之后随便放，让大家习惯这种新格式，等到普及率到了一定程度，嘿嘿……”. l1 J+ m" q& ]+ [( G6 k

& n8 x. Z' b$ e5 w　　姜博士心领神会。% J- t. }. f. ?* [2 s) z

% m5 ], k" t1 Q  @  k; ^* m　　我和鲁薇在深圳又留一天，鲁薇处理了一些姜博士拿不定主意的决定，大家正准备启程打道回府，我才想起关于周广成让我给他打电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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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g# N, S  K/ z; Q　　赶紧给周广成拨电话过去，还是不通。6 _, u: ~3 g& A9 T. O8 k. |

. u. S0 ^1 w" P- q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回去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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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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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鲁薇回到酒店，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走，听见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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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3 S3 q" F0 q' c+ t- X5 O$ L9 }　　我一开门，是鲁薇，手里拿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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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0 Q- J, i+ _/ X　　“找你的，”鲁薇笑呵呵看着我，“那天晚上的小姑娘。”. ]7 N5 f# x. s- B

2 m( [- L+ |$ E# K6 S+ \　　我一阵心慌，接过电话。鲁薇看我的窘迫样儿，也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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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T/ v+ g' l4 R% k　　“喂？”怯生生的小声音，艾琳那时候还很LOLI，不像后来，成熟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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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我是周行文。”我尽量压住激动，放慢语气，和1996年的艾琳打交道我可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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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名片上的电话找你，他们让我打这个电话。”即使是年纪这么小，艾琳说话也已经十分接近后来的她了，“那天我情绪太激动，没有好好谢谢你，我只是想打一个电话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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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Y) X1 _2 V. @& `9 }　　“我明白。”我说，“你也不用领情，碰到谁看见这种事都不会在旁边看着不管的，你……他没再去找你麻烦吧？”2 C; h* L, x# Q6 r# F

/ k! Z0 {, ~( i- _9 V　　我差点说成“你舅舅”了，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这种话一旦说错，敏感的艾琳肯定会起疑。别看她年纪小，我听说这丫头10岁出头的时候已经猴精了，后来那份成熟那是返朴归真的结果。3 C9 D# _' ?3 ~  \- t1 l( N

3 s8 S5 M) y: |1 K; n7 D- |6 L' x　　“没有。”艾琳在电话那边咯咯直笑，笑得我心跳蠢蠢欲动，“好像被你们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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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胸口，在心脏狂跳的同时喘了口气道：“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对女孩子动手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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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琳显然不太会说话，轻轻地附和了一声，我们都有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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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8 ^9 |8 E$ b( x6 A' x　　“我晚上离开深圳。”我笑着说，“祝我一路顺风吧。”/ K3 k. J; l- n

- }' s- N' m! L3 O) M2 o, ?( o. e　　“嗯，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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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z- Y% k* Q3 J8 n7 L　　“有事打这个电话，找得到我，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们认识就是缘分，能帮忙的我都会帮。”我飞快地说，“认识你很高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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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谢谢你。一路小心，下次来深圳记得来看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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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G9 G$ w5 \7 V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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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忙脚断地挂掉电话，拿着电话去敲鲁薇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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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鲁薇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6 R* K5 z+ g! j8 x5 i; \/ I& g5 s

/ ?8 I' j( m  q8 l, n) `　　“怎么样？说的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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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着摇摇头，把电话递给鲁薇，电话还没离手，我自己怀里的手机响了。/ N% C" w. j$ A$ E* ]. ~- ]

4 t& l3 h: ]5 r( i　　接了电话之后，我听见周广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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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5 ^3 M7 e3 `　　听一句，我脸色沉下去一点，等周广成说完之后，我觉得我的脸已经可以低于海平面了。$ z( H5 k1 W+ C-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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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我问鲁薇：“鲁姐，要是有人卷了你几个个亿走，你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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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笑了：“我哪有几个亿给人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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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p4 ?9 t- v( R6 C$ f+ S7 w　　我一字一句地道：“这、事、现、在、发、生、在、我，们、身、上、了。”

xianghack

第九十八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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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u( x6 D, O/ S　　平时谈工作的时候我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听我这么一说，鲁薇失声道：“不可能！公司里只要超过1000万的任何决定都要你同意才行啊……是谁？”
- b8 c: ?: o& q  x　　我此刻倒出奇地平静了，反正事已经发生，跳也好叫也好都没什么用，对鲁薇摇摇头：“先不说这个，我们准备一下回去吧。回去了再说。”, J( ]+ d  T* o$ J/ R$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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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看我不是很想说，默默点头，回身去收拾东西了。9 s  Q" E# z4 F! k

: r5 K9 J- Q9 ]  K$ C7 J　　我看着鲁薇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好，转身走得稍微远一点，给人还在贵州境内游荡的郭振挂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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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怎么样？”1 o3 ^! w$ p% A' q

) F2 w' R- o6 @, \　　“还行，昨天刚从山里出来，你早打一天电话就没信号了。”! Y$ M( u3 s  c- B! W! W

! ]; ?. j: r! Y7 l5 l# ]$ u- [. `　　“回来吧，这里要忙了，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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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 U/ _) ^! J( u+ k+ ]/ ^　　“怎么了？”郭振奇怪，去中部的一些山区走走是我给他的建议，一般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我绝不会改变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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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了口气：“一点点麻烦，是我自己活该。回来吧，叫三哥也回来一趟。”8 }6 M0 `( g: k, T

- ~# A$ b. [! b4 V　　“好，还有什么事。”% `. O* G: C9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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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你几天能回来？”3 [/ x0 a1 s9 g; A& o

4 q; ?# B7 S3 o0 f% z+ @　　郭振似乎确认了一下才回答：“明天就能到。”1 I: H3 J0 e1 Z8 h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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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交通真他妈好。”我咬牙切齿道，“回来直接到电器城来找我，我打算最近就住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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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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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S+ K" x& g1 e1 z　　收了电话，我又过去鲁薇那里看了一眼，鲁薇已经收拾好东西，提着挎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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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o2 Y: C- N; L8 p　　“现在就动身吧。”我说，“回去说。”3 i) w! a) j6 g7 u3 L'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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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没意见，另外三个姑娘更没意见，本来就是要走的。! T4 @3 }) R# M  F3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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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赶连夜的飞机回到大连，加上浪费在高速公路上的时间，终于在午夜前回到了只离开几天就觉得久违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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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7 |$ i9 w" P+ c$ r　　路上，我问鲁薇：“记不记得孙子兵法开卷的话？”3 F- F$ S* m. z' F6 d- O4 y

7 n) P! Z: |7 U  X' l3 Z  S5 u　　“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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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Z* v  d; f' Q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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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M! u7 q/ T( _9 Z, y2 F　　鲁薇带着不明白的表情看着我。  _0 }* V3 m4 f. o* v; }0 }

( e6 O9 N; u7 T' |　　我恶狠狠地看着正前的路：“妈的，其实就是障眼法，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只求财，其他事儿都是虚的。”7 x" v1 b* P. y.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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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事？”& e: ^* l: q, r- @! C' U

$ |2 h3 B( t$ d8 k8 w　　“对，”我说，“从几个月以前绑架周广成那次到前几天我们在路上看见的拦车的，可能都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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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还是不明白。$ n% I9 n: P" z2 r$ o

9 k, ]+ Z+ g( S　　我索性摊开了说，反正迟早得告诉她：“这么说吧，如果是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你第一个想到的能是谁干的？朋友还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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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6 x4 a7 J" n4 j: Y! ~　　鲁薇笑了：“那可难说。”, B# T" `8 w" z' o# x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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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生意做大，”我说，“当然第一反应是敌人，但事实往往是相反的。”3 N6 E. @- u$ H1 _, e1 c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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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听我说得这么明白，鲁薇开始吃惊了。( c* {; ^0 I+ O9 `6 p% t+ `

' L$ j( p2 {' E3 D6 T4 w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朋友做得也不是很绝啊，没把事做绝……虽然其实也没什么事能把我们往绝路上赶的。”/ n% }+ b7 X: V* \5 j

8 |! H5 @" c, ~/ P: e　　“鲁姐还记得周广成差点被人绑起来那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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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0 t& K! `; T: b6 u  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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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钱买人来绑周广成的那个人叫唐敏，当初我和郭子听说这个事之后一直很奇怪，凭周家老爷子的本事，弄翻他不跟玩儿似的？但是这个唐敏，他几个月过去了，一点事儿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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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奇怪地“咦”了一声：“不是吧？周局长这个人手段很了得啊……”% V8 O6 D% L) m$ H1 s

* ^  S  d- }* {' k　　我自嘲地笑了：“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关系网最多就是在省内的房地产商，周局长就没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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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r+ ?2 a! r/ h6 ?　　“所以我活该。”我低头闷闷地说，“就算这次栽了跟头，我还是会继续相信朋友，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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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 s8 ]- E2 M/ i" G; _　　能不心疼吗？差不多7个亿人民币啊……能做多少事啊……* e, ?: ~, i/ M9 x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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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很滑很舒服，让我冷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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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9 t8 b1 B# h& d! k3 @　　我抬起头，平静地对鲁薇说：“唐敏是于春荣的表叔，你能想到么？我能想到么？谁能想到？呵呵，三年情缘，终于散了……”2 a' D( k: ?! X#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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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颤着音道：“于……于大哥？”# H7 }9 J$ v7 s! z) n( @9 D!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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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了一下：“还有当年曾经真性情的徐厂长，你觉得没有他的协助，一个人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办完这些需要两个人一起决定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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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p3 Y7 h3 A! C3 |　　鲁薇好歹也是几年里帮着我左右冲杀的老同志了，听我这么一说，惊疑反倒淡了一些：“也是，孙长禄常年在外，公司内部的事基本上他们两人定就可以了……但是……但是……”4 M" K$ b0 F2 r6 u$ G8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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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但是”了半天也没但是出来什么，我知道她现在和我一样，觉得心里空荡荡地无力，于是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会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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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0 v& |1 l) J- p　　鲁薇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u; [. E! m,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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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坚持要留一个保镖在我身边，自从确认了周广成被绑架的事是自己人所为之后，她对我们人身安全的态度比我还谨慎，我自己对此倒是很浑浑噩噩浑然不觉。这个留下的叫马兰的姑娘有着和中国某著黄梅戏演员一样的名字，长得很英气，身高足有176公分。我此时显然没有什么精神跟她交流，马兰却很尽职地在办公室外面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睛里的血丝，心里很有一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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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U- w, u" s6 `" V# ^　　昨晚让鲁薇回去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夜。0 ]1 n5 ~2 T5 K

6 S( m# Z, m. o' Y　　办公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鲁薇最喜欢的一种香水的味道。我闻起这种香味，总会感觉到一些怅然。一两年前，这种香味代表了一种温馨，一种归属感，那时大家混在一起，笑容满面，转眼间烟消云散，一切转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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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 ^8 T  b% y* Q　　是不是自己常说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呢？是非成败转头空，果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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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不是没经历过背叛，但经历过而不长记性的，我是第一个。5 Q& }9 a; [* x( ~"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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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给我的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在家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结果，前几天终于忍不住去质问他爸，结果问出一个答案来。周局长早就查出来是那个叫唐敏的房地产商干的，问题是这人早在5月份已经移民去了荷兰，手里的一切项目都在进行，自己和家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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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6 K/ W1 q# J* x第九十八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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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份我正忙着筹备E3和见张小桐，是心思最不集中的一段时间，当然只有知道我情况的人才容易在这个时间段内搞小动作。$ O; r5 p9 C" w; u  @

: [  l9 }0 L) Y$ s2 J  ~  q7 s　　周广成知道这个事儿之后觉得很蹊跷，让他爸帮他打听之下才知道，唐敏竟然是于春荣的表叔。以周广成的聪明，当然一下明白了问题所在，不过在周局长打听的同时，于春荣和徐军也得到了风声。等到周广成告诉我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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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G4 P  R( t3 `, v: A! C　　两人手腕之高连我都异常佩服，全公司谁都不知道这回事，包括两人的一干下属和同僚孙长禄。徐军是参加一个广西的订货会去了，于春荣则是跑到澳大利亚联系那里的出口业务。两人走的倒也痛快，一起走的还有负责财务的一个姑娘，据说两位厂长都很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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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说话算的加一个做帐的，还真是完美。我记得当年周广成隐约跟我提起，他一个叔叔的小蜜自己卷了1000多万跑了，也不过是个管钱的姑娘。这两位厂长魄力倒是十足，一动手就是拿了7亿人民币，听起来就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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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个夜晚，其中大部分时间我是在自省。: c4 y  L: `) G4 K+ _. y

) {1 }0 {5 i4 G1 f9 z* s0 G　　一个关系切身利益的问题出现之后，往往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爽，愤怒，然后发泄，发泄完再想办法解决……人生当中总有几次这样看起来无奈又可笑的循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从深圳机场上了飞机之后我就一直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一定不要激动……（以下省略骗稿费重复词组874组）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既然不是致命伤，先找到问题的关键，再想其他。2 X) K( J( t! l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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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晚上，首先想到的就是可能是自己太放任了饮食集团方面的工作了，对于下属的公司不过问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太信任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觉得没什么发展前途。当然，有些人想问题往往愿意往黑暗面想。9 W" t( L9 F. k. Q2 S. Q2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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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规模扩大到几乎是全国最大的茶饮料和高纤维浓缩果汁生产基地之后，我差不多完全停止了对于他们在这个行业上进一步发展的任何建议和指示。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两个，第一我希望能保持一部分市场空缺，让一些国内有资源有特色但是没胆识的人投资在饮料市场上，把市场一起做大，这样成就出来的就业机会和对一些农业地区经济发展的好处远远大于我撒3亿美金出来给人创业；第二我是觉得在饮食行业上，目前这种状况，我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精力比较好，虽然饮食行业也是流行文化的前线，我对这个行业的信心却远远却不如传统的传媒方面来得更大。; P  r" S, e$ D4 j* }- B/ g* o9 E

+ T0 A4 G7 R8 }　　这两点促使我只是把饮食方面的事交给三人打理，自己几乎不过问。从赚钱和收益的角度讲，饮料行业上的巨大利润和轰动性的社会效应给我带来了很多方便，但显然，我没有给予他们相应的关注。! k( y2 _0 Y5 L( ^9 p

4 T$ ^# X4 G" h, @( ^5 U. ~1 _2 @% a　　现在的徐军，已经不是那个为职工的工资担心的厂长了，于春荣也不是那个失意的年轻人了。6 R; x+ e0 G* d) D,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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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用过去的那种印象来用人来解决问题，两相对比之下，他们的离开倒显得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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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显然在各种问题上更倚重鲁薇、蔡青和刘明耀，加上周世昌本来在帮他们做事，忽然被我拉出来独立，一下子权利责任都超越了他们，很容易让人渐渐产生疏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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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u; p. P9 @　　我坐在办公室里，骂了自己一个晚上的猪头，不断回想自己之前所犯的错误，想得一身冷汗，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不过想想张小桐，还是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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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j3 c4 b+ g' `7 ]　　但我依然有点不解。虽然我之前做的很差劲，距离让这两人携款远走高飞还有一点距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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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B, v9 [! L! a3 B* t( S　　想捞钱有的是办法，带钱走是最不体面的一种方法，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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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e' h8 k% i% ^, [* o3 W. s　　左思右想，我觉得这一个又一个前因后果的环节当中还缺少一个重要的环节，显然这一个环节才是导致目前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5 z' y1 ~0 E6 R2 R  L1 S* Q& L

. E. [9 N, `6 H* F9 _　　想了很久，我依然没想出来是什么。* P2 H. ~" t- ]8 U# T

4 k; L+ ~3 @  K3 D5 _, r　　一夜过去，我在办公室里看着天慢慢变亮。5 Z$ ~8 g4 X" ]% j9 z7 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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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2 A+ G3 B$ g7 t　　出了门，我朝搬了张凳子坐在斜靠在办公室门口的马兰笑了笑：“早。”! q! \4 g4 n7 z/ U; O) N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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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兰一下站起来了，人慌，动作不乱，刷地一下站得笔直，显然身手相当到家。以她的身高加上高跟凉鞋，我不得不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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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好，虽然已经清醒了，由于一夜没睡，大脑依然处于接近当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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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h. |$ _) S/ j　　“周……周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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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一笑：“不用这么见外，自家人，叫我行文吧。真是辛苦你了，咱们出去吃个饭，给鲁姐打个电话，找人换你休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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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5 n; h' a7 v3 U& m- t　　“没事，我睡够了。”马兰在我说了不用叫我周总之后肩膀放松下来，“三哥吩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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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A" B. d* S1 D& D　　“哎，打住。”我拦下她的话，“一家人，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先去吃饭吧。”, n. Z/ m* G; T1 @1 e) G! O5 T

! T# F8 Z& `3 u5 e/ a; |4 p1 @$ Y　　马兰痛快地应了一声，我们下楼，在盛夏的清晨步行着随便找了个小店吃油条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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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4 j2 ?& z9 V3 _" |+ B　　记得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早上起来都是吃这个，五毛钱的豆浆加五毛钱的油条，拎着边走边吃，每天早餐定量一块钱。那时穷得很，基本上不和父母联络，一边上学一边找便宜的工打，要不是仗着朋友多，总能在缺钱的时候捞着钱，估计就得学古人一天两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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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坐在这里，还真有点感慨。很久没来过了吧？以前那些从容的心态，如何做人的宗旨，现在还能坚持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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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质条件的飞升，是否也等于内心空虚的开始？, U* l- A( i9 e7 c1 |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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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兰看见我对着豆浆碗发呆，小声问了一句：“周……行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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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8 a% h7 @, R* i& m1 G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吃饭呢，感慨什么人生和理想？赶紧给出一个笑脸：“没什么，想起以前上学时候也是这么吃早饭的。”8 Q1 `1 ?5 \& J: S3 f, f

6 V" b, \* D  U; y7 H　　马兰笑了一下：“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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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T. J2 w# ^+ N+ V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的郁闷又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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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k4 |; m& c1 X& B　　按说早饭应该是吃的比较快的，可鲁薇比我还快，我还没吃完早饭，这人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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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1 Q: T5 r' G+ t　　我朝下车正打算往电器城里走的鲁薇招手：“姐姐，这里。”- ~# b7 ~2 `) [$ {: h

3 R+ b* c# n6 b　　戴着太阳镜的鲁薇听见我的喊声，慢悠悠走过来了。2 I+ e. W$ a+ A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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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老远我就笑她：“是不是昨天没睡好？”4 H8 k2 a" H# s' v2 `3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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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苦笑着摘下墨镜，重重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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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吹了声口哨：“得，还得多赔进去点买化妆品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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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姑娘一起笑了，马兰也笑了。7 \" g: s' L3 a7 {5 ~/ d  |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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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结账回到电器城，现在时间尚早，钟睿还没过来上班，我们几个依然从后面的电梯上去，到了办公室。, e) l, q6 F9 N"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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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里，鲁薇向我汇报说：“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刘明耀回不来，孙哥和蔡青中午之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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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7 C# A; w: w; `0 c+ B% H　　我点点头：“郭振今天也能回来，三哥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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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那边怎么样？”我问鲁薇，在周广成告诉我的一些情况里我大概知道了两人也就是带了大笔的钱走，其他的一切都原封不动。" e6 ^# `# g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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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淡淡一笑：“原来没什么事，现在也没事了，你说我昨天没睡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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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l9 W9 S* y) H1 I7 O3 p　　损失不如想象中的大，让我心情又好了不少。我笑着说：“鲁姐，您真是最可爱的人。”$ C+ J9 @  v! g4 @  k- C

* f  O4 M+ u6 W! U9 Q　　鲁薇现在已经百炼成精，脸红都不红，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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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讨论了饮食集团接下来谁负责的问题，由于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好人选，只能全盘都交给孙长禄。鲁薇很惊讶于我的决定：“你还打算继续这么放手？”# F3 Q$ b7 k7 z( Z( G/ g# T5 N1 h. b

) B% V8 A/ g( q' g2 Z4 H　　我叹了口气：“我们在细节上完善吧，至少主动权不应该在我这个缺乏行业知识的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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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3 T5 d2 Y% c* {　　至于亏空的钱，因为大部分是流动资金，我自己倒是可以掏腰包把这个钱补上，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抑制流言和不利影响，把负面效果控制到最小。从鲁薇昨天晚上跟几个重要部门负责人的旁敲侧击里可以得知，不管从表面还是从内部来看，徐军和于春荣两人就像徐志摩的诗一样，真的是“轻轻的走”了，丁点痕迹都没留下。没有副作用，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周广成告诉我这个消息，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大家才可能发现。+ J* z0 p" O+ Q  P: M9 E7 U, B

, h) M) F! o$ C# _+ M) w! d　　我摇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有这么大本事？. @- q4 y  o/ u. {3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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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鲁薇讨论到差不多11点的时候，蔡青和孙长禄一起推门进来。半个小时以后，郭振到了，再过一会，大家正考虑是不是先去吃饭的时候，很久很久没有见的三哥来了。+ s' y: W8 S! K" G4 a+ g4 J/ t% o

, l, K$ L) j, j2 k　　我奇怪：“三哥，您怎么上来的？”' v! x2 O5 \# D& ?

9 Y5 J- r* v$ h　　三哥笑了：“这里保安都是我给找的，你说我能不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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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 i; T1 @. }　　郭振这会特别丢脸地眼泪汪汪地看着三哥，三哥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到郭振那边，过去摸摸他的头：“郭子，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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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M$ R- p# D" _　　我在旁边振臂高呼：“吃饭吃饭，先去吃饭。”从表面上看，完全不像一个损失了几个亿人民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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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4 \: u2 d5 ]- |2 ~　　其实我高呼的时候心里还是在嘀咕，我想不通的那个关于两人携款闪人的最核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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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t( n+ X7 |% d! S- z第九十九章 上0 u$ V# _+ b* W2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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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从三哥出去之后，我们很少有机会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谈笑着吃东西了，一时间大家情绪都还不错，只是想到席间少了两个人，还是让人忍不住唏嘘。在大家都入座之后，我自己走出去给周广成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通了。3 N( a- Y& g4 Y- B" ?: Y+ y
　　“广成？”7 R! ~, D# z+ o2 V& @: ?

7 h- g6 ^7 A: {. j: g$ H" V　　“等你电话呢。”周广成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在深圳给我打电话时精神了不少，“怎么样？”7 Y$ C  f9 h" D' n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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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怎么样？”我看了一眼包间，淡淡苦笑，“人走茶凉，挺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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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损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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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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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1 q/ |; c$ x3 X　　“没损失？怎么可能！”6 X$ A; f1 I3 Z, e

0 \# n1 n& P) G' x　　我大笑：“扔了7亿，找回一还肯给为我操心的朋友，你说这算损失么？”" T1 Q$ u) _& {0 K  _$ J' d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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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心。”周广成的声音也有了笑意，“你他妈比谁都会说话，7亿，吓谁呢？比我们家老头子还有钱——你现在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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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F5 M5 U4 B, m6 g$ F3 m　　“商贸酒店，吃饭呢，过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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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8 a" K5 S2 t, X" V: x+ x　　“不了，跟你们那帮人不熟，去了也没什么说的。改天咱们俩找个地儿单挑吧，拼啤的，谁输谁学狗爬五十米。”( v, F/ z5 N% c; Z. l* @  ~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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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子喝到你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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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U8 q8 N0 s  y- Q% S. f　　揣起电话，我带着轻松笑意走进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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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就坐在鲁薇旁边，看我一脸笑容进来，打趣道：“怎么笑得跟刘明耀从E3回来的的时候一样了？”+ U/ {  A% K2 o4 A#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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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开椅子坐下：“心情一样啊，都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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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探过半个身子，奇怪地问：“得意什么？”- z' |+ d# Z, @* h5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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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勾勾看着面前的茶具，说：“得意的是，我证明了有些东西可以失而复得。”3 p2 ?$ `' N1 F2 b6 k

& u/ F! w0 N9 l1 t* A7 K% v; U　　谁也没听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我也不想解释。招呼大家吃饭。, x  U! @* j* q+ d7 U% r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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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我对坐在我身边的孙长禄道：“孙叔，发生什么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恐怕您今后的担子会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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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长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6 o8 S9 K2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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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我还是喜欢刘明耀那句话，不任人唯亲难道任人唯疏么？我就是个不长记性的人，你们也都知道。孙叔先去稳住情况吧，我估计最近几个月内肯定少不了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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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方面，大家观点一致。中国人别的不行，说闲话的本事却非常难得地高明，尤其是谈论一些自己触摸不到的东西更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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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止于智者这种充满国人乐观主义精神的废话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没什么机会具体表现。要么换一种说法就是大多数人都是笨蛋。不过我相信大家都不喜欢后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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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B3 _# R2 W- j' Y: a　　孙长禄在重新整合公司结构的时候熟悉了一下关于饮料市场的东西，以前的一些内部问题也是三人合起来处理的，接手应该是没问题。问题是大家都觉得我简直就像一个知错不改的孩子，所以这顿饭吃的有点奇怪，大家气氛和情绪都怪怪的。  p; Z1 m2 @6 h

& B, T+ c6 d, e4 u5 m8 \　　饭吃到一半，周世昌也到了。我这次破例陪他们喝了点酒，不过既然大家都有事也就都没多喝。- z0 d% V5 R5 S" A% H

8 q* W- h/ t# v　　吃完饭回到会议室，那张圆桌还在，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想想张小桐远在美国，徐军和于春荣两人远远遁国外，一下子就少了三个人，心里倒也觉得空落落的。瞅瞅现在也坐到圆桌上的郭振，好歹算补回来一个人。虽然年轻，也是力挺自己班底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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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的都认识郭振，也不用我介绍。大家都知道了徐军和于春荣的事，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态度，纷纷落座之后都在沉默，场面很尴尬。0 H0 c8 s8 W% M. r#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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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咳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说道：“大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愉快的问题我就不去重复了。我这个人一意孤行了很久，幸亏大家都还看得起我，总会支持我那些未必能行的点子。现在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亡羊补牢，我们该做的都要一样一样做。”1 O+ U6 v7 a+ M- s7 H) f

* t  }- n3 b2 ~" S　　众人一起点头，在这一点上肯定得一致认识，以情况的紧急程度来来说，先把眼下这些已经滋生的将要滋生的问题一一解决才是关键。反正人都不在这了，咬牙切齿讨论这人如何背信弃义对不起我的信任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我绝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眼前这几个人也是不屑做这种事儿的。  _% f  ~' W; {) n: P0 C# [

3 k) P% }' l- J& Q& @) B　　所有的讨论都集中在怎样把损失减至最小上，诸人都是有备而来，在这方面也都算是经验十足，讨论得倒也痛快：有周世昌坐镇统筹，之前徐于二人趟出来的一些关系和路子散不了；内部谣言和外面的谣言可以通过一些关系媒体来打击堵截；各级政府部门的公关工作继续搞，都没什么大变化。按照大家的预测，未来三个月内应该是从渐起波澜到风雨满城，然后再影响才会慢慢的一点一点散去。' |$ q9 d6 o: `' ]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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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0 n, ~- {! x) u　　这个推论倒是比较符合我的估计，看来在这方面大家也有着颇为一致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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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公司内部的问题讨论告一段落之后，三哥问我：“行文，用不用我联系一下欧洲的黑帮帮你捞一下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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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用，这俩人名义上一个开会一个出国，说不定一起去非洲整容去了——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韩国人整容虽然有名，但太没个性，整出来都跟近亲似的，你们看最近走红的那个H.O.T就知道了，一大群人，居然脸上的优点和缺点都一样。非洲就不同了，其实那里的整容技术差不多是全世界最好的，而且北非旅游业发达，去玩一圈，谁也不知道是整容了，回来就变成另一个人。”  p9 k. x) _( N

; a: `4 G. M/ {! u7 T+ J9 {0 q　　周世昌接道：“也不用关心华人资金流动变化比较大的生意了，没用。以他们的谨慎，短期内不会拿钱出来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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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得到了孙长禄的认同：“是，以他们的谨慎，现在一定很低调。”. M0 C( K7 U& c4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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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三哥说：“既然这样，先在国内低调查着，看看他们都走过多少关系，跟什么人有过接触，这些事都谁为他们出过力。等线索齐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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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U& x0 H# }2 A/ n$ M4 z　　三哥点点头：“行，也只能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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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H& ~6 X　　蔡青方面，我的建议是：“目前手上的事儿不能放，我们现在有平台有钱有资源，继续往前推着做。先从出版和舆论造势做起，争取在《泰坦尼克》拍完之前把名声和效益都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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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青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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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其他方面，”我审视了众人一眼 ，“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其他问题大家自己自行解决，尽管发生这种事，我还是觉得自己放手比亲自来做要好。诸位都是比我强太多的人才，没有你们，我也只有完蛋俩字可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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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8 d- ]5 B, P6 O; {" |　　说到最后一句，大家都笑了。2 Q$ l8 D$ F8 M. |; V% K. q( F

# Z, T) j' y& ?0 v　　又讨论了很多细节问题之后，我跟郭振借口有约在身先走一步。临走前三哥拍拍我的肩膀：“以后别用两部手机了。”* R& D4 Y( W( J) M; 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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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心一笑。: _/ ]8 ]! q; b$ B& z. g/ y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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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北方阳光很好，北关又是临海城市，风吹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点微湿，让人走在路上也觉得很舒服。( E2 F7 e& H& T% ]3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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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学会了开车的郭振带着我驱车往周广成的娱乐中心开过去。大街上时不时传来H.O.T的歌，让我听着就想皱眉。6 B9 Y# r$ y, S0 U: r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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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的娱乐中心好像被人抢过一般，我进去只能看见面强有几样被摆整齐的东西，其他的莫不是七零八落，刘仲正在跟几个服务员一起收拾东西，看见我进来，把手里的活停下了。1 u2 D, r+ d  \% E5 E9 z"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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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成，看谁来了？”刘仲扯脖子朝楼上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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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可笑浴衣的周广成口眼歪斜头发蓬乱地下来了，我瞧见这人嘴角带着淤青，眼眶也有点肿，知道是没少遭罪，当下学了走江湖的姿势朝他一拱手：“这位兄台，许多时日不见，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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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甩了拖鞋跑过来：“妈的，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Q9 G( N! \; {* M: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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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来抓奸啊，说吧，又是谁家小姑娘在楼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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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高的学生……”& e. Z2 c4 ?; W2 x  J9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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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怎么这么老实就把实话说出来？想把话咽回去却已经晚了，有点扭捏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这不是闲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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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只要在谈到女人的时候周广成不恼怒就足够了，看来这段时间此人也对我是“旧情难忘”啊，显然朋友如衣服女人如手足的想法还是战胜了下半身——什么？我说反了？难道不知道过断手断脚照样上街没衣服穿的却不能出来混么？朋友就是衣服，没衣服千万别出来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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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Z+ U& ]9 J　　刘仲指挥那些服务员继续收拾被弄得很狼藉的大厅，我看了一圈，问周广成：“小姐呢？遣返了？”6 E3 z" j3 r; n0 c/ g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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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三天。”周广成抽出一根烟，递给郭振，“我知道行文不抽，就不跟他客气了。那帮小姐跑旁边一个饭店包场吃饭去了。”% h$ Q4 J2 T: p"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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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包饭店……”我想了一下那场面，脸上有点冒冷汗，“不能惹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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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周广成坐下，抽了口烟说，“我爸怒了，跟政法委书记一急，事儿就解决了。我们得给队里面子，整顿一个星期，妈的，砸了我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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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下瞅了一圈：“缺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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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N9 A" r: i" [. M( v　　“暂时不缺。”周广成小声道，“小金他们最近花的有点过，要不生意上用的钱还能多点。”: X8 k7 Q1 o, y2 I8 e5 ]# z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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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劝劝他们吧，总这么花肯定不是办法。”我说，“除非他也随着他爸的路走，可我怎么看他也不像那种人。”3 d/ W. w- S!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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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点点头：“行，我心里有数。”$ e+ V$ N9 P2 S/ [

$ ~* w2 o" _( Z) H1 E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周广成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怎么样？有什么用得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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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肩：“没事……不过几个钱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4 M/ N+ j% e# N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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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用看外星生物的目光看我：“几个钱儿？你是牟其中吗？”( h+ X: ]5 l7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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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嘿嘿地笑了：“别拿我跟那个老家伙比啊，人家多能吹，搞1秒钟100亿次的电脑芯片，搞美食集团，还跟俄罗斯人买卫星……我哪儿能比啊。”, c4 H, r; |- a, E5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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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笑着打了我一拳：“你不是比他还能吹？7丢了眼皮都没眨一下，你把我和我们家老爷子都卖了也不够7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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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怪笑一声：“周少爷，你就别跟我装了，你爸这次报给省里的这个工程有5亿了吧？他拿多少回扣跟你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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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干咳一声：“咳……这个，咱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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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p+ ?1 U  m( Z; x/ Z2 ~5 z　　我点点头：“来找你也有别的事，等会咱们出去喝点，喝完了再说。”  `  z" u4 g3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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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成看了一圈：“还等会干吗啊？咱这就动身吧。”8 k5 H/ f* z6 U' ]&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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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痛苦地揉了揉肚子：“别，还是等会吧……我刚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