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夺宫 八 老太监的宝贝
! W. P* s3 z! @+ J- A8 Y0 M. q0 i. V1 {! U6 S, b/ c9 H v% T
那几个侍卫走过来，恭敬的说道：“桂公公，皇上传你前去服侍。”韦小宝此时才放下心来，让赵德公一人回房，自己随着那几个侍卫向皇上住房走去。# m# E; h% I% `* u% O1 W
言谈中，韦小宝才知道原来康熙吃早饭时没有看见自己，便派人四处寻找，至此已经派了四批人传了。领头的侍卫巴结道：“桂公公深得皇上宠爱，如果其他太监传了这么几次都不见人，皇上早龙颜大怒了。而今日，皇上却丝毫没有发怒，只是焦急的派出几批侍卫到处找寻。”
& g# ]' u0 j8 G
6 G% H* m4 F7 V% x- ]: l5 Z4 b% q5 O 韦小宝得意一笑，说道：“什么桂公公，我年龄小，各位都是大哥，你们叫我小桂子就行了。”
; A- t- O& a6 }/ E( Y- F0 @" n( [" O) N% f4 G
几个侍卫忙出言推脱，在韦小宝坚持要求下，才不得不从。几个侍卫看到韦小宝如此得宠，却也不耍官威，心中暗自敬佩。韦小宝问这些侍卫的名字，那领头的说自己叫张康年。1 s5 d: |5 k- z( ?& h8 f) L8 i
- k- S" U o& C! Y) g% h: H
韦小宝心中大乐，忙问道：“你们中可有个叫赵齐贤的赵大哥么？”那赵齐贤也是惊诧万分，忙答应道，但是很是不解韦小宝为什么知道他。
7 C9 m/ v; l* J! S2 K( \6 b
7 ~( n* `1 e, J' i" A 韦小宝心中暗说，这个张康年跟赵齐贤一直到最后都存在，自然是根正苗红，不怕会在以后的“运动”被杀，也就是说是可以依赖的侍卫。加上在书中这几个人都经常出现，又不似那些随意被杀死的“士兵甲”、“士兵乙”，韦小宝当然记得了。, U/ q2 t5 o2 h( |# K
, a+ G3 T. G' V2 z8 O
韦小宝恭维的说：“我早听皇上言及如今大内侍卫中，以张大哥和赵大哥带领的几个侍卫最是忠心，武功也好，心中早已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英雄非凡啊。”
$ R- R- c2 F2 |- b! o m+ a4 H. y. w# m- |: C
“皇上向大人如此说过？”几人的语气有些颤抖，要知此时他们还是普通的御前侍卫，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自然前途无量。$ L! S0 D) D" e
& b, p8 p! {8 u; [ x+ v( ?6 G 韦小宝自然胡乱吹嘘，直夸得众人纷纷出言邀请韦小宝吃酒。韦小宝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在几人失望之余说道自己乃是晚辈，应当由他请各位哥哥。反正他乃是尚膳房的，吃些饭菜又不要钱。那几个侍卫又欣喜异常，心中直说这个桂公公会做人。6 R8 d5 Z! j6 t, a7 q
. M- V5 t; e( u' t1 l& z “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 [; r4 a9 c* ^: g; e b5 z- S3 K( T: U* U2 p/ M$ v
“行了，”康熙不耐烦的说，“别参拜了，快上来说话。”韦小宝正不愿意磕头呢，忙起身上前。
+ V5 D& ?. ^/ R1 t) }! }5 F
- R7 T# B% l7 M7 } e3 | 韦小宝看到周围没有什么其他服侍的人，知道不用讲那些礼仪，便来到康熙近前。
/ g) b( d" H# X* n, g2 U0 h
* J' [6 ~! k- h; p5 p1 [! c: y 康熙笑骂道：“你死哪里去了？早上到现在我都派了四批人传你，连苏麻姐姐都说从来没有你这么大架子的奴才。”
7 e! l3 V- ^9 [' ^, I: s( ?) _- a. Z! k% g$ r. ]% h
“哦？”韦小宝故意装作若无其事，问道：“那苏麻姐姐哪里去了？”/ K; S6 T2 q: S$ D6 u& N8 w+ f- t
`( u2 C- f& j2 g n- Z t/ _( f" { “刚刚才走，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到了。”
0 a$ h6 i! \ @( O
: P( ?( ^# ]4 p9 N! L i$ z 韦小宝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本来可以趁此机会将两人之间的隔阂解开，看来自己暂时是不能见这个才女了。突然他感到头皮吃痛，回头看到原来是康熙拽着自己的辫子，笑着说道：“你让我好等，我今日便先下手，咱们好好打一下。”/ D) u$ D C8 D, r
9 j& |8 v/ j) y" ?4 k) Z
韦小宝心中仍然有些慌张，便扯过自己辫子说：“小玄子，知道我刚才干什么了么？”
5 l! ]: z p6 U+ e% }2 B/ l( [# n: l0 |, g( b- b7 @
“干什么了，你这么一惊一诈的，不会是杀人了吧？”+ \3 o. r' j- p% @8 u$ y6 ]# x
7 G( h0 A( R- f" n b
康熙原本是开玩笑，但是看到韦小宝点了点头，却有些发怒了，语气严肃的说道：“小桂子，你虽然是朕的好朋友，也知道朕是皇上，但是也不能随便杀人。”( r5 Q$ ?& E$ U
, m" ~: A. r, G0 N 韦小宝见他称呼都变了，知道清朝因为明朝太监乱政，对于太监管理甚是严格，加之康熙乃是一代明君，即使自己与他关系再好，如果自己随便杀人，康熙也不会替自己开脱的，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康熙。
# O/ h3 u7 s1 F( R
( b" R: V/ r& r5 z 康熙听完略一沉吟，望着韦小宝说：“你是说那刘伟乃是穆里玛的眼线，因此你才将他杀了？”9 a" I: Q- n0 Y# ^) ]% v0 A7 s" @
. S& A/ L+ f. E* ]1 x$ K. E “是的，要知道现在宫中鳌拜党人众多。明的我们不怕，最怕的就是这些躲在暗处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1 W% z4 Y, H% L8 w& F) ]
: G1 S0 [7 G( I) ]* {. c# y4 ~' K
此时康熙已然相信韦小宝所言，分析利弊后，说道：“小桂子，你此举很对。”( v. }2 i8 w2 N( t( @, }
8 S0 _; f9 h) }1 }/ t7 D# X
韦小宝见康熙不追究自己，反而夸奖，想起那老太监赵德公，忙进言道：“小玄子，你看宫中这么多老太监不得善终。不若你下旨将宫中老年太监专门分出一块地方，大内出些钱财供，让那些无处可去的太监养老，必然可以收买人心。那些太监见皇上如此对待自己，自然心中更是向着皇上一些。”
* `8 c: e- f- G/ ?$ y( i; R$ G$ T2 ]3 f4 F; ], ]8 G) ]
康熙听他说收买人心，心中一动，说道：“此举甚妥，马上就办。不妥！”韦小宝见他刚要说办，又马上说不妥，有些疑惑的看着康熙。/ I% t" o- R ~& K! {3 a3 ^
" O0 h) K, g3 I8 C/ ` m- ] 康熙来回踱着步子，突然回头说道：“你说得善待老太监自然要办，只是你杀了刘伟却有些不妥。这并非说你不该杀他，而是你杀了他，那穆里玛寻不着他，必然以为是那刘伟暴露，被我派人暗中所为。那鳌拜党人必然会更加小心，这样会使我们更加被动。不过，幸好有那个老太监。” g+ n4 v- R# A- t7 P& u
& n( q1 I4 n' J/ O- f' m 韦小宝心中有些吃惊，呆呆的问道：“小玄子，你莫非，莫非想要――”
/ u8 Z+ m3 R( z6 l5 E
$ |- o, T( u' T& y2 {- Q “不错，马上派出侍卫将那老太监擒杀，便说他因不满刘伟整日虐待自己，才将刘伟杀死。不行，这个也不能急，明日让人到你们埋骨之地挖掘，假装无意发现，否则过于急躁反而不行。一切按照章程，必然能够瞒过他们。对，就这么办！”康熙自言自语越发得意，而韦小宝却渐渐远离康熙，跪倒在地上，说道：“吾皇圣明。”! ~* Z" x3 \+ p# P3 ^! w) P7 `) S
! D z* G, d, I- b8 h. A- H
那康熙从沉思中惊醒，看到韦小宝如此，忙上前将他扶起，说道：“小桂子不必惊惶，这是对其他人，也是为了保护小桂子，要知道这场斗争，我们输不得。”
' N$ u2 W! t! y1 D; s) _5 U) K
) `6 t8 {/ Q' V0 j 韦小宝起身，满脸堆笑着与康熙说话。只是忍不住一阵寒冷，他此时方才亲身领略政治斗争的残酷，而且他越发小心的与康熙说话，因此他此时才意识到，生活在这个时代，一个无可逃避的现实，就是不管他们两人关系如何好，康熙，始终是决定天下人生死的皇帝！" ?: J* k* S# z: e$ ^3 ], H1 V
7 G' f8 p0 \" u; }0 V' P4 j 今天，是这个无依无靠的老太监赵德公成为一个牺牲品，那以后，如果有一天自己被他抛弃，岂不也就成为了牺牲品么？
1 u# s N2 p* e$ y% R; P) `& l9 k* r$ f2 i1 H: ?" e/ [
“不，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牺牲品！”韦小宝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5 v9 N. j; r) r( |
$ X4 C$ q: a9 L J. y( [9 e 房外突然传来威猛的声音：“臣魏东亭求见皇上。”, ^& \) j7 ~) O
; o* w0 N( r1 i$ I6 q 康熙拉起韦小宝，对着屋外说道：“是东亭啊，快些进来吧。”
, |& u1 b$ q9 i$ ]
0 |: F& W4 |7 Y. c- @ 韦小宝知道这个魏东亭对康熙忠心耿耿，乃是诛杀鳌拜的大大的功臣，因此也存心结交。待得东亭进来，韦小宝看他张得一个四方脸，看着甚是精神，倒也没有特别出众的相貌。# `! b7 O3 e7 f+ ]" s: t
) Y" ]/ k1 D8 }) V# m9 k: O 康熙拉着韦小宝，笑着对魏东亭说道：“东亭啊，这便是我整天对你提及的小桂子，多亏他帮朕想出来的主意，因此才救下苏克萨哈一命。”
5 c- I y! r& n4 ]! ]( M4 s X `2 m; q. n2 f3 L
韦小宝忙说道：“哪里是奴才的功劳，都是皇上英名神武，奴才只是耍些小聪明而已。”康熙见他不居功，也是很高兴。三人一阵闲扯，康熙将赵德公之事告诉魏东亭，却说是韦小宝无意中发现赵德公杀人，却因害怕不敢出面，只好禀报康熙。1 Y0 ]& W6 k0 { R4 |
; P2 B% X0 R- Z) y 韦小宝见康熙此事瞒着魏东亭，心中虽然诧异，但是也不敢有违康熙的意思。
$ `+ Y3 v. }* B9 [# K3 I0 v1 e8 z' l( q& C/ `1 j
鳌拜此时心中烦躁，本想直接将苏克萨哈杀了，只是那康熙一上朝便大骂苏克萨哈。连带着骂起所有辅政大臣，自己心中火起便说了两句。没想到那康熙马上改口说自己是为苏克萨哈求情，顺势赦免苏克萨哈死罪。$ w6 w3 ]7 ^7 J. j
- Q# I" r' h2 w
班步尔善有些气恼的问道：“鳌公为何今日改变主意，替苏克萨哈求起情来？”, k3 `3 M7 |( { y9 ^) f' d
. T2 B. n d5 E1 d9 e3 j1 s 鳌拜也是吃了哑巴亏，却不愿承认，说道：“苏克萨哈同为辅政大臣，我们一起从关外打到关内，也还是有些感情的。让我真把他处死，还真有些狠不下心来。”
" u) B& |) ~6 v4 r% W0 Y/ R
9 D8 H' @: O1 Z) K “只是此时康熙将他罚到西门看城门，你不觉得有些不妥么？”
' s* F, o& [( t, }7 u. r6 b4 G2 L+ `. F; b& B) x9 @
鳌拜挥了挥手，说道：“他已被将成五品的城门官，不过手下数百士兵，成不了什么气候。”; ]% ~5 ^! K* j8 t* }3 g0 [
+ t& S( ]% W/ q- s7 w0 r7 @, n
班步尔善皱着眉头，心中却想即使是数百人，关键时刻，也是一只奇兵啊。- L& [, ~3 ~; v' l
# O5 d& }; F6 E( r+ c; E2 i 看着老迈的赵德公，韦小宝心中一阵悲哀。自己不过是给了他几顿剩饭，稍微关照了他一下，却要他付出生命来做自己的替死鬼，这让韦小宝如何心安？如果不是自己是康熙宠爱的“太监”，恐怕也逃脱不了一样的命运吧？
5 @. c4 j S& m* j |9 }* x: K2 Y0 T& X; s
赵德公已经认罪，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死刑的来临。此时看到韦小宝前来，忙上前跪倒说道：“恩公，赵某在此跟恩公告别了。”, V. j# Z; B' G t' u) [
$ c( w; d" c- m, z, U/ t 韦小宝望着大内的牢房，也是如电视中所演，肮脏无比。看着赵德公满脸的皱纹，充满内疚的说：“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必如此。”' X. F$ h0 ^5 I' w' E4 ?7 k) t7 K
; R2 g+ y; d( d! z _
“不！”赵德公有些激动，大声说道，“我在宫中待了将近七十年，除了恩公是全心全意帮助我这个没有权势没有钱财的老太监外，没有碰到任何一个肯真心待我之人。老天有眼，让我赵德公将死之时碰到恩公这样的人，我死也瞑目了。”* Z1 |" E/ `. Z7 E
( ~- d$ D7 I( _& ? “唉，如果不是碰到我，你也不会死了。”韦小宝心中叹道，却说不出话来。想到康熙决然的表情，自己如果打乱他的计划，让赵德公泄漏是自己杀了刘伟的事情，谁知道康熙会不会牺牲自己。
8 T* f/ B! y: d: J% ~- k( s S: r6 U5 E4 g# A4 n, H$ F5 J" U' p
赵德公看四周没人，便从身上一阵摸索，然后拿出一物，说道：“恩公，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此物留给恩公，希望可以让恩公过过眼瘾。此物乃是我前朝时在大内书库中找得，前段时间被刘伟抢走，我将他杀死，便从他屋内找出，终于夺回此物。”, ?; K% p3 g) p% v' K6 t
5 H8 [7 B5 d5 L: P
韦小宝看他如此谨慎，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接过一看，反而有些哭笑不得。那赵德公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原来画在丝绸上春宫图。- N0 F7 I: O L
" {( Y* r! ]- d) e0 c
“恩公，想我们太监只是有残缺的男人，平时不能行男人应作之事，便只能看些这等东西，以做慰藉。”6 r. M; V0 h0 P9 h P6 t: `/ \) r
6 m" \; n% z$ S2 l! Z5 d7 G0 L5 W: p 韦小宝看着赵德公满脸恳切，只得将那春宫图收入怀中。赵德公不知道韦小宝是假太监，真男人，所以才闹了这么一个笑话。只是这样一来，韦小宝心中的哀伤也被冲淡不少。
